秦昭恨不得貼在媳婦身上。
甯穎推了他一下:“别靠太近。”
“人家師傅都發話了,我隻是照做。”
“……”
“媳婦,我覺得我離不開你了,一刻也不想離開。”
“那你把我揣你兜裏帶着上戰場得了。”
“那不行,戰場太危險,我媳婦是享福的命,得留着命享福。”
“哼,你也知道啊,所以你要是回不來,我也不會給你守寡,第二天就收拾東西走人,跟别人享福去。”
“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老師傅見時機成熟,頓時摁下了快門。
“成了,三天之後來取照片就行了。”
秦昭臨走前跟老師傅說了幾句悄悄話。
甯穎忍不住問道:“你跟老師傅都說了什麽。”
“就是讓他多洗幾張,我好帶着去執行任務。”
想到兩人在假期結束後會分離,甯穎鼻頭一酸。
其實她也舍不得秦昭,這段時間對他尤其依賴。
似乎隻有在他身邊,她可以不那麽聰明,甚至出門都不用帶腦子,隻需要做最簡單快樂的自己。
秦昭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媳婦兒,怎麽了,你别吓我啊。”
“沒啥,走吧,去醫院體檢,順便看看姐回家了沒。”
秦昭緊緊的握住甯穎的手:“媳婦,你放心,爲了不讓你跟别人跑,我也會拼了命的回來。
如果沒有退路,我就用手挖條退路。
如果沒有腿,我就爬着回來。
如果什麽都沒有,我用嘴拱地也得拱回來見你。”
甯穎頓覺又心酸又好笑:“那你不成豬了?”
“隻要媳婦高興了,我當什麽都成。”
秦昭是對她真好,把她疼到骨子裏,連淚都不敢讓她掉一顆。
甯穎緊緊的跟他手指相扣:“秦昭,遇見你真好。”
“那咱倆就這麽一直好下去。”
“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兩人抵達醫院,按照上面的檢查項目做了體檢。
體檢報告明天就能出來。
甯穎想着她明天要去學校,到時候讓姐姐把報告捎回來就成。
約摸着姐姐還沒走,她就去了鄭铮的病房。
隻見生剛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上去有些頹廢。
“剛子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生剛有些咬牙切齒道:“那我應該在哪兒,鄭铮這個王八蛋陰招那麽多,難不成我在那裏當電燈泡?”
甯穎心裏頓時咯噔跳了一下。
完了,姐姐又着了鄭铮的道了。
她的心髒頓時揪,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汗。
真的害怕悲劇在姐姐身上重演。
秦昭見她臉色蒼白,連忙扶她坐下來,蹲在地上,跟她平視。
“媳婦兒,怎麽了?”
甯穎心口悶悶的,緩緩的睜開了有些潮濕的雙眼。
“秦昭,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你信我就信。”
“我夢到姐姐跟鄭铮沒有好下場,所以一直阻止他們在一起,現在看來,都是徒勞的。”
“媳婦兒,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一個問題。
譬如鄭铮這個人,當初如果不是他給老爺子下套,我們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
還有,他能留在京平我挺意外的,我以爲他會回莞城重操舊業。
好人跟壞人的界限本來就很難判定,因爲我們不是對方,無法站在對方的位置上考慮問題。”
“你是勸我試着接受這個結果?”
“不,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你無法改變,不如就順其自然。
姐心裏有他,不如就讓她按照自己的意願去選擇。”
甯穎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隻是恨自己沒有一雙上帝之眼,可以規避潛在發生的危險。
畢竟上輩子她一輩子都沒走出過橋口村,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曆過、見識過,有些人沒有碰觸過,自然沒有任何記憶。
甯穎知道姐姐在乎她,又膽子小。
好不容易自己做了決定,如果看到她這副模樣,估計會難受。
她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回來時已經恢複如常。
甯娜從病房裏走出來時,眼睛紅紅的。
甯穎所有的僞裝頃刻崩塌。
在她記憶裏,鄭铮就是害死姐的兇手,就是壞人。
看到姐哭過了,她怎麽能忍得住。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眼看妹妹暴跳,甯娜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是我自個迷了眼。”
甯穎歎了口氣,最終什麽也沒說,拉着姐姐的手一起離開。
回去的時候三人都很沉默。
甯娜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妹妹坦白。
“小穎,我……”
“姐,無論你怎樣的選擇,我都尊重,你是我姐,我希望你能夠幸福,也希望你能夠按自己的意願來生活。”
或許姐跟鄭铮和好後的生活會危機四伏。
但是隻要她高興就好。
大不了,她時刻保持警惕,隻要她守着姐姐一天,誰也别想傷害她。
甯娜的眼圈又紅了:“嗯。”
“我就是好奇,他是怎麽說服你的。”
“他說他做了一場夢,夢到……”
甯娜紅了紅臉:“我懷了雙胞胎,他每天都跟雙胞胎說話,摸他們的胎動。”
難道鄭铮的夢裏就是姐姐的上輩子,也有姐姐被害的真相?
甯穎抓緊了她的手:“他還說什麽了?!”
“他說他也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找不到我了,就算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我,他後悔把我弄丢了。”
難道害死姐姐的不是鄭铮本人?
“小穎,我想給他一個機會,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總是背負以前的事情,我覺得有點累,我想摘掉包袱,換個活法。
哪怕……哪怕有一天噩夢降臨,我也無所謂,畢竟自己真的擁有過。”
甯穎抱住姐姐:“姐,你能這麽想我真的替你開心,從始至終錯的那個人都不是你。”
“嗯……”
良久,甯娜又小聲道:“他跟我說,我從來都不是枯枝敗葉,而是他的春天。”
甯穎忽然覺得秦昭說的對,或許她也該對鄭铮換個看法。
“哼,那他還挺會說話的。”
病房。
剛子咬牙切齒的瞪着正在嘔吐的鄭铮。
醫生也在數落他:“剛做完手術隻能吃流食,你家屬是怎麽當的,這點道理都不懂。”
“我自個願意的,别吵我家屬。”
“看不出來你還挺疼媳婦,但你要再不聽醫生的話,就沒命見家屬了。”
鄭铮忽然笑了:“她說會跟我試試。”
“你都跟我說了八百遍了,一會兒去腦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