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苟慧跟苟日麗同時分娩,他隻能顧一個人。
苟慧自然被晾在了産房。
那天醫院裏生娃的産婦太多,醫院裏亂糟糟的。
苟慧又因爲難産斃命,他又要忙着給她處理後事,根本來不及關心甯穎。
哪裏知道她身上到底有沒有什麽東西。
不過聽甯穎這麽說,看來是苟慧臨死前拼盡全力給她戴上的?
苟慧的嫁妝有多豐厚,甯劍南是知道的。
如果能夠把那塊玉佩占爲己有,日後等他出了獄,也能置辦點房産、田産,過兩年再娶個年輕漂亮的老婆,生個兒子,小日子豈不是美哉。
甯劍南越想越興奮,連聲音也忍不住拔高:“當然記得,那是我親手戴在你身上的。
那塊玉佩可是我們甯家的傳家寶,你今天帶來沒?”
其實甯劍南一開口就露餡了,甯穎還是耐着性子道:“那你還記得那塊玉佩長什麽樣嗎?”
甯劍南心中一驚,頓時支支吾吾道:“玉佩也就那樣,一代一代傳下來,都是家裏的女人保管,家裏的爺們哪裏有時間細看?”
甯穎越發的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甯劍南并沒見過那塊玉佩。
這塊玉佩并不屬于甯家,也不屬于苟慧。
更不可能是哪個好心的陌生人見她一出生就沒了娘,可憐她,就把這塊貴重的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個更爲大膽的想法瞬間躍在了甯穎的心頭。
她……可能真的不是甯劍南跟苟慧親生的女兒。
如果是這樣,那她的親生父母是誰,苟慧難産生下的女兒又去了哪裏?
甯穎的腦子頓時亂哄哄的。
此時甯劍南還不知死活的朝着她伸手。
“閨女,你現在有出息了,用不着貴重的東西傍身了,不如把那塊玉佩給我吧,也好保佑爹後半生平安。”
“你閉嘴!”
甯劍南氣得胸口起伏,可在監獄裏的這段時間他被修理的少了些銳氣,也學會了些做人的準則。
眼下他這幾個孩子最争氣的還是甯穎。
聽看守所的人說跟着甯穎來的是個軍官。
他想着要是甯穎使使勁把他撈出來,将來能夠給他養老,自己這輩子也算圓滿了。
自然不敢得罪她,隻能壓着怒意賠笑:“小穎,你要喜歡就戴着,爸也不是非要不可。
我聽說你快結婚了,那玉佩就當爸送你的新婚禮物。”
面對他那張谄媚的嘴臉,甯穎隻覺得惡心,這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你好自爲之!”
見甯穎起身離開,甯劍南猛然扯住了她的衣服。
“你就這樣走了?”
甯穎冷冷道:“怎麽,你還想要我做什麽?”
“你……你讓你那位軍官對象動用關系把我撈出來啊,将來你倆結婚的時候,我這個做父親的如果不出席的話,最後被人家笑話的人還不是你?”
看樣子他不但想上桌,甚至還想坐主桌。
“甯劍南,你是腦子有泡,還是失憶了,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怎麽對我的?”
甯劍南頓時有些心虛:“小穎,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該掀篇的就得掀篇,咱們到底是父女,是我給了你生命,就算我以前有糊塗的時候,你也不能不管我啊。”
“這俗話說的好,父母跟孩子之間就算有天大的仇怨,那身體裏還留着同樣的血呢。”
“不好意思,我這人記仇。”
甯劍南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你要這樣說,那等我出了獄,就去你們家、你們單位去扯橫幅,讓大家都認識認識你這個不孝女。
老祖宗有句古話,這天下有不孝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父母,你要不認我,我讓大家夥兒的唾沫星子淹死你!
到時候不止是你,就連你老公、孩子都得跟你丢臉!”
甯穎看着 一臉得意的甯劍南,憤怒的握緊手指。
片刻後,她忽然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如果我不是你親生的呢?”
甯劍南頓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可能,我可是把苟慧吃的死死的,她不可能背叛我。”
甯穎已經懶得跟這種人廢話了,直接撕開被他扯着的袖子,轉身離開。
甯劍南想要追上去時卻被工作人員攔住。
他嘶吼道:“甯穎,你是我的種兒,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我這輩子就會像孤魂野鬼一樣纏着你,除非你弄死老子!”
如果不考慮到秦昭,甯穎真的會這麽做。
她走出探監室時忽然松了一口氣。
如果她真不是甯劍南的女兒,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隻不過大陸這邊的DNA檢測技術還不成熟,根本沒有辦法進行親子鑒定。
而且由于眼下的運輸跟儲備技術有限,做這項鑒定還必須當事人在場。
她總不能押着甯劍南去港城或者國外吧。
更何況甯劍南還在服刑期間,簡直難上加難。
最直觀判斷親屬關系的依據就是血型。
甯穎是B型血,甯劍南是A型血,就看苟慧是什麽血型了。
一看到 她走出來時的臉色不太好,秦昭就知道這父女倆談崩了。
“你去車裏等我會兒。”
甯穎的腦袋有些昏沉,情緒有些複雜,頓時疲憊的點了點頭。
十幾分鍾後,秦昭帶着一份證明回到了車上,上面還有甯劍南的簽字。
“媳婦兒,收好了,遷戶口的時候用得到。”
按理說兩人談崩了,甯劍南不可能給她簽字。
甯穎頓時好奇:“你是怎麽讓他簽下字的?”
“真想知道?”
“想呢。”
其實她就算不問,他也要說的。
隻不過見她現在情緒有些不好,就想逗逗她。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愛說不說。”
秦昭伸手霸道的勾住她的脖頸,摁着她的腦袋在自己的側臉上印上一吻。
“無非是威逼利誘,這種手段我可沒少用在對手身上,他這人其實外強中幹,不經吓,立馬哆嗦着手把字簽了。”
甯穎頓時捧住他的臉,将吻印在了他的唇上:“秦昭,你對我真好~”
秦昭壓了壓唇角:“媳婦兒,還不夠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另一側臉:“這邊還差一口。”
甯穎笑着去親他的側臉,卻被他反手捏住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