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爲最近老做噩夢産生了錯覺?
甯穎連忙找來繃帶幫姐姐包紮傷口,心疼的嗔怪道:“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甯娜看到妹妹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忍着疼笑道:“姐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麽,一會兒就不疼了。”
“怎麽不疼,今天咱們歇業,好好休息,不許再幹了!
我當初給你開這個旗袍店是想讓你有事可做,而不是爲了賺錢把自己命都搭上。”
甯娜又欣慰又想笑:“真沒事,平時我已經夠清閑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大客戶,得抓緊給人家完工。”
由于旗袍私人訂制的客戶都是京平的富太太,所以定價比較高。
一個月接不了幾單,不過利潤足夠撐起這家店面,而且随着旗袍店的名号打了出去,最近的客戶越來越多了。
甯穎怕姐姐累着,一個月就放出去二十件的名額。
昨天來的那個大客戶一口氣就訂了十件,但工期比較趕。
“你手受傷了,我幫你把客戶推了。”
“那可不行,那母女倆看着可不是平常人家,說不準還能幫我介紹更多的客戶呢。”
甯穎拗不過姐姐,便陪着她一起縫針腳,姐妹倆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
“那對母女說來也怪,女兒要什麽就給什麽,就怕給晚了,結果女兒還對她愛搭不理的,一個勁的數落着她的不是。”
姐姐說着,甯穎 就安靜的聽着,直到她說了下一句話,才停下了手頭上的活兒。
“那個女孩子看上去怪怪的,來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用長頭發遮着臉,看着側面跟你倒是有兩分相似,身形也有點像,就是不如你個頭高。”
“京平還真是無奇不大,我在學校還遇到了一個跟我有七八分相似的男生了呢。”
“是吧?那女孩看到咱倆合照的相框,還一直打聽你的消息。”
甯穎頓時生出幾絲警覺:“她都問了什麽?”
“就問你什麽時候來的京平,在哪個大學上學,有沒有結婚什麽的。”
這就奇怪了,不問她多大了,從哪兒來,倒是問了些就近的問題,好像很了解她的過去一樣。
“你都怎麽跟她說的?”
甯娜眨了眨眼:“我長了個心眼,沒把實話告訴她,就随便編了幾個瞎話,畢竟咱們姐倆是外來戶,在京平這種大城市落腳可不容易,該提防的就得提防。”
甯穎朝着姐姐豎起了大拇指:“姐,你真棒,不過下次她來取衣服的時候,你知會我一聲。”
她倒要看看對方隻是單純的好奇,還是老相識。
姐妹倆聊天時,古金敲門走了進來。
“穎子姐,你找我啊?”
甯穎知道他的小心思,故意道:“我不是說讓你在對面的咖啡館等我麽,怎麽直接來店裏了?”
古金嘿嘿的笑了笑,麻溜的把店裏的垃圾倒了,衛生清掃了一遍,壞了的燈也換好。
甯娜覺得過意不去,連忙給他沖了杯咖啡:“這是小穎帶來的,聽說是高檔貨,你嘗嘗。”
古金喝了一口,頓時苦的五官糾結在了一起。
可這是甯娜給他倒的,他得一口氣幹了。
“娜娜姐,好喝!”
“喜歡就好,那我再給你熬一杯。”
“……”
甯穎憋着笑:“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不過穎子姐,我是這麽想的,你不是成爲大學生代表了嗎,能不能向學校申請所有的花環由咱們來贊助?”
“到時候貼上咱們甯記藥業的标?”
古金拍了拍大腿:“咱倆想到一塊去了,你想啊,且不說現場有多少群衆,到時候幾乎全國觀衆都眼巴巴的看着電視。
咱們甯記藥業的牌子一閃,不就等于在全國觀衆面前露了個臉,打了免費廣告麽?”
甯穎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好什麽好!且不說上頭嚴令禁止,在這種神聖的時刻,所有人都揣着一顆激動、敬畏的心。
你在這種場合打廣告簡直是觸碰神州大地的逆鱗!”
“那……那咋辦?”
“你還不如免費給現場群衆發點咱們甯記醒腦提神的清涼膏。”
“那咱們不賠大了?”
“水能覆舟,也能載舟,群衆的口碑才最爲重要,自己慢慢琢磨。”
古金死乞白賴的在店裏蹭了頓飯,廠那邊有事,他不得不離開。
“娜娜姐,我上次去百貨大樓的時候人家贈我一瓶雪花膏 ,我一個糙老爺們也用不着,你拿去用吧。”
那瓶雪花膏包裝完整,一看就不是贈品。
甯娜知道他的心思,不但沒有欣喜,反而覺得如果沒有明确的态度反而是對古金的不負責。
“金子,你幫了甯穎許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你要不嫌棄的話,以後咱們就當親姐弟處着,有什麽事情也好互相照應。”
這是在明确的拒絕。
古金瞬間耷拉着腦袋,放下雪花膏就離開了。
甯穎欲言又止,最終道:“姐,金子雖然油嘴滑舌了點,但做事挺踏實的,你不喜歡?”
甯娜看着妹妹:“你想讓姐選他?”
甯穎知道如果她點頭,姐姐一定會照做。
她是想讓姐姐改變前世的悲劇,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但前提是姐姐真心喜歡。
所以她不會強行左右姐姐的決定。
“姐,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小穎,姐說過,姐誰也不選,就想好好的陪在你身邊。”
甯穎暗暗的歎了口氣,對她笑道:“好啊,如果姐姐以後遇到了讓自己心動的人,一定要大膽的去追,我一定支持你!”
甯娜苦澀的笑了笑,如果有人了解了她的過去,又怎麽全心全意的接納她?
隻有在妹妹的世界裏,她是幹淨的,高尚的,也值得擁有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古金前腳剛離開旗袍店,後腳就被人盯上了。
他覺察到不對勁,立刻閃進了一條胡同,但對方好像有些真本事,一直窮追不舍。
拐了七八條胡同,他自以爲把對方甩掉了,正要得意時,忽然後頸一疼,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舉國歡慶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甯穎這群大學生代表幾乎沒日沒夜的排練。
“甯穎,有人找你。”
甯穎擦了擦臉上的汗,走出排練室時,卻什麽人都沒看到。
她走到樓梯口,順着樓梯往下看過去,什麽都沒有。
此時一雙手從她身後伸了過來。
白旦達的腦子裏全是女朋友薛柔嘤嘤嘤的哭聲。
如果不是甯穎,這個光榮的使命就該屬于小柔了。
如果甯穎受了傷,是不是小柔就能頂上去了?
砰!甯穎的身體猛然朝着樓梯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