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忍住了,隻是将有些發燙的小馄饨吹好送到她的唇邊:“我真吃人的時候你跑得了嗎?”
甯穎紅着臉伸手去掐他腰間的軟肉,奈何渾身都硬邦邦的,打滑,她有些氣餒:“你也顧及一下我這個病号,下午還得考試呢。”
“知道自己是病号還這麽倔,圖什麽?”
甯穎想了片刻,擡眸看着秦昭,一臉認真:“秦昭,我說過的,我要跟你比肩而立。”
秦昭太優秀了,人品好,家世好,能力強,要說唯一的不完美就是出生在一個破裂的家庭,但在他諸多光環的照耀下,這也不足以成爲短闆跟缺點,隻能算瑕疵。
甯穎原生家庭糟糕,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賺錢的能力,偏偏在這個時代,光是這點根本不能被認可,甚至會被打上強勢、市儈的标簽,所以她需要爲自己博一個拿得出手的榮耀與身份。
盡管她個人并不會妄自菲薄,也不會在乎外界對她的看法,可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了,知道兩個人的結合也将是兩個家庭與觀念的碰撞,所以爲了能夠跟秦昭安心戀愛,她願意遷就自己來接受這個時代的審查。
雖然她沒有點明,但秦昭都懂,頓時思緒萬千,開心的是她未來的規劃中有他的存在,心疼的是她需要帶傷忍痛支撐完這幾場大考,憂慮的是小姑娘好像不太相信他的能力,總想逞強。
“甯穎,其實你不需要證明給誰看,有我喜歡你就夠了。”
“我有我的打算,你就别勸了。”
秦昭無奈的笑了笑,他的姑娘倔的像頭驢,偏生又這麽可愛,讓他愛死了。
見甯穎吃的差不多了,秦昭便把她剩下的飯菜一并掃尾。
醫生又給甯穎打了止痛針,秦昭把她送去考場的時候叮囑道:“實在撐不住就早點出來,别逞強,知道嗎?”
“知道啦,你都嘟囔了一路了,再說可就真成秦嬷嬷了。”
秦昭知道她不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無奈的揉了揉她的發絲,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視線。
甯穎就這樣咬牙堅持到了最後一場,人事她已經盡了,剩下的就是聽天命了。
最後一天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所有人積壓了多年的情緒瞬間爆發,有人歡喜有人憂慮,有人盡情的展示自己,也有人跪謝父母恩。
甯穎走出考場的那一刻直奔秦昭,他把她拉到了陰涼處,把水擰開了遞給她:“在這裏等我會兒,我得等着所有的考生清場才能結束任務。”
“你去忙吧,我等你。”
秦昭是總指揮,要往返于各個考點之間,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看到甯穎依舊坐在那裏,他立刻加快了步伐:“抱歉,讓你等這麽久。”
甯穎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裝備:“你是不是還要連夜回京複命?”
秦昭有些歉意:“嗯,不過距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請你吃飯。”
“吃飯就算了,我們一起走走吧。”
“好。”
秦昭立刻卸下身上的裝備,脫掉有些厚重的執勤服,隻穿着裏面的白襯衣,此時背部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甯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秦昭卻笑着跟她解釋:“執勤就這樣,必須按規定着裝,這點苦頭不算什麽,當兵的都習慣了。”
見她靠過來,他低頭附耳:“不及想你的半分苦。”
甯穎頓時被他逗笑了:“秦昭,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看來你都不想我。”
見他好像真的生氣了,甯穎低聲道:“想的。”
秦昭頓時朝着她伸開了雙臂:“那就抱抱我。”
“你還真會順杆爬……”
見她無動于衷,他直接把她拉到懷裏緊緊的抱着,用下巴摩挲着她皙白的頸窩,呼吸間盈滿了屬于她的氣息,心裏那種空落落的感覺瞬間有了歸宿,但人是有貪念的,越是擁有越想擁有更多。
他一寸寸的将她收緊,像是要揉進身體裏。
甯穎甕聲甕氣道:“你都不問我考的怎麽樣。”
“因爲我信你啊,隻要你全力以赴必定如願以償,就算考砸了,我也給你兜底。”
甯穎笑道:“你怎麽給我兜底,難不成砸開那些院校的門,把我硬塞進去?”
秦昭揉着她有些發酸的左手:“甯穎,我喜歡的是你,而不是怎樣的你。”
很快就到收隊的時間了,似乎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白駒過隙的感覺,每次跟她分離偏偏又度日如年。
“我等你好消息,也等你來京平。”
見秦昭上了車,甯穎忽然叫住了他,等他從副駕駛座探出頭時,她飛快的親了一下他的側臉:“一路順風,照顧好自己。”
車上滿是起哄的聲音,秦昭摸了摸被她親吻過的地方,唇角的笑意再也壓不住。
甯穎爲剛才那個大膽的行爲感到羞怯,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
此時在審訊室被關了三天的塗芬芳忽然提出要給家人打個電話,隻是當公安人家把座機交給她時,她卻沒有打給家裏,而是打給了遠在京平的白雅菊。
“雅菊姐,我是因爲你才耽誤了高考,毀掉了自己的前程,你得救我啊!”
白雅菊揣測塗芬芳對付的應該是跟秦昭糾纏的那位女學生,看樣子是成了,她拿起眉筆一邊描着自己細挑的眉一邊淡淡道:“芬芳,我一直規勸你爲人要品行端正,千萬不要因爲一己私欲而毀掉自己的幸福……”
聽着這些長篇大論,塗芬芳腦子都快裂開了,她猛然挂斷了電話,整個世界瞬間安靜。
看樣子她是想袖手旁觀了,可是當初暗示她能順利通過高考的人是她,說秦昭是自己的少年郎,明裏暗裏諷刺插足者是小三的人也是她啊。
憑什麽到了這個時候她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此時白雅菊又拿起一管口紅細細的描摹着嘟嘟的嘴唇,看着鏡子裏美麗端莊,高雅大方的自己,她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這個世界的男人都該臣服于她,女人都該對她心生崇拜,至于其他無關緊要的炮灰則無需讓她浪費心力。
已近黃昏,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甯娜抱着鬧覺的小平安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心裏莫名的升起了幾絲不安,也不知道妹妹考試順利嗎。
見平安睡着了,她就進了屋,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四周裝有圍欄的兒童床上,并沒有察覺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幽靈般尾随進來,還順勢關上了門。
甯娜起身時,忽然身後一具滾燙的身體貼了過來,她正要驚呼時,那人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灼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蝸:“娜娜,你都不想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