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農村那套潑婦行爲在催債人眼裏根本沒用,一個跟小日子相撲一樣的那人揪住王春華的頭發,揚起手就是哐哐一陣削,幾巴掌下去,瞬間把她打的鼻青臉腫,老牙也飛出去幾顆。
站在一旁的周曉麗吓得連屁都得憋着,趙美蘭更是招呼周衛國趕緊回家看孩子,免得殃及到自己。
相撲打累了就直接把人往地上一丢:“老太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就算是報公安也沒屁用,識相的早早把錢交出來!”
王春花見自己挨不過了,生怕折了老命,這才顫顫巍巍的朝着屋子走去。
相撲啐了一口:“呸,早點拿出來不就得了,老東西!”
片刻後,屋裏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隻見王春花氣急敗壞的跑出來嚎道:“哪個喪良心的偷了俺的錢?!”
周勇到底是個小孩子 ,一看這架勢吓得撒腿就跑了,答案顯而易見。
王春花差點暈過去,她一邊扶着頭一邊指揮周曉麗去追人。
半晌,周曉麗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媽,周勇那個癟犢羔子跑的賊快,鑽進山旮旯裏找不到人了!”
王春花頓時火氣攻心,擡手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混賬東西,連一個小孩子都追不上,養你有什麽用!”
周曉麗捂着臉淚眼汪汪:“偷錢是周勇,你要打就該打他啊,打我有什麽用啊。”
王春花直接摸起一根棍子朝着她狠狠的抽下去:“他偷錢還不是怪你這個做姐姐的沒看住!”
“嗷嗷嗷,啥都怨我,我不活了還不行!”
母女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扭打在一起,現場一片混亂。
甯穎順手拿起磨盤上曬的瓜種子嗑了起來,還不忘提醒相撲:“大哥,你要再不要錢,這娘倆能從白天打到晚上。”
相撲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給了娘倆一人一腳,兩人瞬間像皮球似的彈了出去,擦的石頭地面都冒起了火星子。
“今天是最後期限,不還錢我就收屋子!”
說話間,相撲已經把王春花母子幾人的東西往大街上扔了,扔完了東西又開始扔人。
王春花見狀緊緊的抱住相撲的大腿:“這屋是俺死去的老頭子留下的,你就算打死俺,俺也不能給你!”
“行啊,那我先打死你,再打死你那個臭崽子!”
王春花像是被戳了軟肋立馬軟趴趴的松了手,人也被相撲丢在了大街上。
此時滿大街都是她的衣服、鍋碗瓢盆,花褲衩子被刮在了樹上,正随風招搖,像是在笑話她一般。
一時間她悲從中來,忍不住嚎啕大哭,有幾個零零散散的鄉親上前勸慰。
“春花嬸子,俺家老宅那裏還空着,要不你跟曉麗先去湊合幾晚上?”
王春花擡頭時恰好捕捉到甯穎的身影,頓時像個猴子一樣連滾帶爬的來到她的面前,死死的抱住她的腿:“你個賤蹄子竟然還敢回來,要不是你,俺家也不會被人砸了,俺也不會落這個下場!”
甯穎淡定的把瓜種皮吐在她臉上:“壽宴大辦,讓你娘家弟兄大吃二喝是我的主意?租錄像廳展示你兒子的光輝曆史是我的主意?還是借高利貸是我慫恿的?或者說周勇偷錢是我撺掇的?”
王春花瞬間滿身的怒氣堵在胸口窩:“你……你……你是周家的兒媳婦替婆家還債天經地義!”
“以前呢,我确實是這麽想的,都是一家人,我出點血出點力又算得了啥子,隻要一家人和和睦睦,開開心心就好啦。”
聽她這麽說,王春花瞬間松了口氣:“你能這麽想就對了。”
鄰居們也紛紛誇贊甯穎大氣,誰曾想她語氣一轉:“可是周弘陽他外面有人,不要我了啊。”
此時甯穎就是王春花的救命稻草,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她,連忙道:“不可能,他要在外面有人了我打斷他的腿!”
甯穎早就防着她這一手呢,所以臨來的時候特意讓部隊領導逼着周弘陽給她寫了一封忏悔書,裏面把經過寫的清清楚楚。
甯穎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淚眼汪汪道:“你就别騙我了,我去了一趟京平也就死心了。”
說話間她把那封周弘陽親自寫的忏悔書展示給鄉裏鄉親看,衆人瞬間湊上來。
“弘陽的字我認得,他可是咱十裏八鄉寫字好看的後生,一看就是他親筆寫的。”
村裏識字的老人一字一句的把周弘陽的忏悔書念了一遍,村裏的老太太小媳婦瞬間炸了,特别是自家男人在外面的小媳婦瞬間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
“周弘陽麻痹就不是人,這些年小穎對他,對他們周家怎麽樣,大夥兒都是看在眼裏的,他竟然一回部隊就勾搭了别的娘們,還要不要臉了?”
“當兵都當到狗肚子裏了,王春花瞅瞅你教的好兒子,難道你兒子在外面亂搞了這麽多年你一點都不知道?我看你們娘倆就是故意吊着小穎,讓她給你家吭哧吭哧的拉磨,臭不要臉!”
王春花連忙解釋道:“俺真不知道啊,小穎,在俺心裏你就是俺唯一的兒媳婦,那個騷狐狸别想進門,再說了,男人在外面難免那啥,沾花惹草也正常,哪個女人不經這事,忍忍也就過去了。”
甯穎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他鐵了心要娶外頭的女人,而且我跟他也沒領證,算不上真正的夫妻,今天鄉裏鄉親就替我做個見證,以後我跟周弘陽恩斷義絕,各自婚嫁,以後也會跟周家老死不相往來!”
“小穎,俺幫你作證,周弘陽那畜生根本配不上你,改天嫂子再給你介紹更好的人家。”
王春花頓時慌了,甯穎要是再跑了,那她不僅一無所有,甚至以後會被不停的被催債的騷擾,随即死死的抓住甯穎的褲腿:“小穎,弘陽糊塗,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此時不用甯穎動手,已經有小媳婦上來拉偏架了,女人最了解女人的痛處,小媳婦暗暗下了幾次黑手,王春花徹底松了手,甯穎脫身向衆人道謝後,蹬着自行車就走了。
天色越來越暗,溫度也越來越低,王春花迫不及待的找個避風的地兒,連忙詢問剛才那個要提供給她房子的鄉親。
“臭蛋家,你家老宅在哪兒?”
臭蛋媳婦正要說什麽時,有人陰陽怪氣道:“臭蛋嫂子,你可想清楚啊,房子最愛沾人氣,攤上惡人那就沾黴運,你家不是過幾年還想翻蓋新房嗎,别新媳婦沒過門就沾了晦氣。”
“是啊,咱村裏的藥材生意可是小穎給的活路,自打賣上藥草咱才多口吃的,說啥也得念着人家的情,要是扭頭去幫磋磨她的人,是不是說不過去啊。”
王春花頓時把那幾個幫腔的罵了一頓,她再看向臭蛋媳婦時,隻見對方落荒而逃:“對不起啊春花嬸子,俺那老宅早變成豬圈了,俺總不能讓你睡豬圈吧。”
見衆人四散離開,一個肯幫忙的都沒有,王春花跟周曉麗裹着自己的破衣服抱頭痛哭,日子咋就過成了這個鬼樣。
甯穎回到出租屋的時候,甯娜拿給她一個包裝盒:“是那位遊同學給你的,說是你落在他那裏的東西。”
遊驚鴻不可能專門跑一趟來送一個包裝盒,甯穎将盒子打開隻見裏面是一摞錢,整整五千塊。
一定是秦昭給她的,頓時她忽然覺得或許她這位男朋友真的不缺錢,不過這筆錢對遊驚鴻來說簡直是巨款,他原封不動的拿了回來可見人品極好,也不枉費她幫他一場。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這是甯家兩姐妹多年之後第一次聚在一起吃年夜飯,雖然隻有姐妹兩人,但她們感到很知足。
甯娜的服裝店越來越紅火,甯穎的蛇毒膏也打開了銷路,手裏已經存了小二十萬。
姐妹倆一邊洗菜做年夜飯一邊商量着來年的打算時,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甯娜手上沾了水,連忙吩咐甯穎過去開門。
甯穎将門打開時卻瞬間紅了眼,心頭更是湧起千頭萬緒。
簡直是……天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