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穎擡眸看着他:“你是想問那個傷員跟我熟不熟吧,那你又跟那個傷員有什麽個人恩怨嗎?”
兩個聰明人打啞謎,她還順勢把皮球踢了回來。
看樣子她還不想交底,他也隻能揣着明白裝糊塗:“算不上熟,就是在擂台上交過手,因爲他輸的太特别,也就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一想到那段磁帶錄像,甯穎笑了笑:“确實挺特别的,不過我跟他也不熟,當時就以爲他想偷看我上廁所,所以就拍了兩闆磚,誰知道他自個栽茅坑裏了。”
她瞞着他,自然有她的道理,秦昭不做計較,反而看到她談起周弘陽時滿臉的恨意跟解氣,心裏頓時有了底,頓時也輕松了不少。
“那他挺倒黴的。”
“是啊,等見了他幫我向他賠個不是。”
“成。”他約摸着她談完了這樁生意就要回玫城了,忍不住問道:“你跟古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一早吧,古金手裏的蛇毒膏遠遠不夠,藥廠那邊得加班加點的幹,我得去盯着。”
藥材是她按比例配置好送過去的,估摸着藥廠那邊已經沒了存貨,沒有她開不了工也交不了貨,她得抓緊回去。
秦昭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落寞:“那我可能沒有時間去送你了。”
甯穎朝着他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沒關系,咱們後會有期。”
秦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緩緩攥緊,許久沒有松開。
“秦昭?”
他識趣的松開了手,朝着她笑的英朗,似乎方才的不舍隻是甯穎的錯覺:“後會有期,路上小心。”
他正要上車時忽然扭頭道:“甯穎,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甯穎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忘記還秦昭那份禮物了,頓時一臉愧疚:“抱歉啊,東西丢了,我還不了了,要不你合計合計多少錢,我給你錢。”
話說出去甯穎就後悔了,金鏈子可以換算成錢,可是那個領花是秦昭用血汗換來的,也是錢買不來的。
她頓時又添了句:“真的很抱歉。”
秦昭到底因爲自己生平第一次被拒絕心裏憋着一口氣,硬氣道:“本來送了你的就是你的了,可你不要,那就該還回來。”
“我真的……不知道丢哪裏去了。”
“甯同志,老師是不是教過你,弄丢了人家的東西要還的?”
甯穎頓時有些懵懵的:“啊?确實……是這個理。”
“那你再還我一樣就好了。”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甯穎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至于你想還我什麽禮物那就回去好好琢磨。”
坐在駕駛座上當司機的生剛差點憋不住了,秦昭是真絕啊,跟人家要定情信物都要的這麽硬氣,不愧是真爺們。
車子離開後,甯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返回大廳。
她這趟也挺虧的,平白丢了禮物又平白背了一筆賬。
看到古金的臉上還保持着僵硬的笑意,頓時走過去在他後頸紮了幾針。
古金揉着酸脹的臉蛋一臉哀怨:“穎子姐,你這是跟姐……昭哥聯手做局坑我嗎?還免費捐贈,那不得把我古家十八輩的棺材本都賠進去?”
甯穎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金子,你想啊,這報道一發,咱這蛇毒膏的名聲不就免費打出去了,這樣不就有了群衆基礎,而且還是官方認證的,陝城各大藥鋪、診所不得搶着跟咱要貨?别說棺材本了,老婆本都給你翻幾番。”
“真……真的?”
甯穎繼續給他畫大餅:“你想啊,咱這名聲打出去了,合作方不請自來,銷量不就上去了,到時候咱自己搞個藥廠,把全國各地的藥商都招攬過來,到時候咱的分廠全國遍地開花,你還要啥自行車,勞斯萊斯都能開得起。”
古金暢想着未來頓時一陣傻樂,甯穎見人已經被忽悠住了,頓時趁熱打鐵:“明早咱就回玫城,盡快把配好的草藥拉過去,讓大表姐早點開工。”
“穎子姐,你就瞧好吧,備藥材監進度這事就包我身上,明天走的時候你吭一聲,行李箱都交給我來扛!”
他爹說的一點都沒錯,穎子姐是幹大事的人,跟着她準沒錯,更何況他已經把秦昭當成了自己人,自然把他也當成了甯穎的後台。
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甯穎看到有個老鄉正拿着刻刀,不停的刻着手中的玉石,甯穎走近一看他雕刻的是一隻玉蟬,惟妙惟肖。
玉蟬的寓意好啊,一鳴驚人,青雲直上,送給秦昭最好不過了。
甯穎頓時熱絡道:“大爺,你能不能把這小玩意賣給我啊?”
老頭擺了擺手:“不賣,這是俺送給俺大孫子的禮物,明年他就要參加高考了。”
甯穎狠了狠心:“大爺,我給錢,一千塊!”
老頭似是怕她硬搶,連忙把沒雕刻完的玉蟬揣在自己兜裏,但又對那一千塊心動:“小姑娘,你是不是想送給心上人?”
“沒有,就一個朋友。”
老頭以爲她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認,随即從包裏拿出另一個玉雕:“瞅瞅這個怎麽樣,這可是陝城特有的洛南翠,上面雕的是百合,有着百年好合之意,寓意愛情美滿婚姻幸福,送給心上人最合适不過了。”
甯穎把小物件拿在手裏細細打量,感慨着老手藝人巧借玉色,将花枝雕的卷曲靈動、舒展自如,實在是一件上品。
根本沒聽清老頭說什麽,直接把一千塊拍桌上,拿玉走人。
心中思量着這件玉雕的價值足夠跟秦昭送她的那件金領花價值相抵了吧,這樣就互不相欠了。
陝城依舊是暴雨如注,因爲秦昭的關照,甯穎跟古金乘坐着軍用車來到了火車站。
盡管兩人披着雨衣還是渾身上下澆了個透心涼,甯穎剛坐下來古金就搗了她一下:“穎子姐,你看那人像不像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