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就讓人有點抓馬。
“秦同志，冒昧的問一句，你所屬部隊的駐紮地在哪兒？”
“京平。”
天啊，該不會跟周弘陽一個部隊吧？
要是别人知道了她的秘密，以後她再去部隊‘表演’的時候豈不很尴尬？
秦昭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京平駐紮了8個軍團，一百多個師部，就算熟人相見的幾率也不大，更何況名不經傳的人。”
像周弘陽這種小人物确實丢在部隊裏連個浪花都沒有。
也就周家人把他當成金疙瘩。
聽秦昭這麽說，甯穎暗暗松了口氣。
她朝着秦昭伸出了手：“秦同志，後會有期。”
“好，我等你請我吃滿漢全席。”
“一定。”
甯穎穿過馬路後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她回頭便看到秦昭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兩人隔着一條馬路。
中間是來來往往的車輛跟行人。
秦昭就那麽站着，吸了一口煙朝着她擡了擡手。
示意她，隻是抽根煙再走。
看着他口中緩緩吐出的煙氣，甯穎莫名的想到了黎天王抽煙的畫面。
大抵也是這麽有氛圍感。
欣賞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共性。
甯穎怔了一下，轉身飛快的離開。
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秦昭依舊站在那裏。
進了房間後，她将豬腳飯遞給甯娜。
“姐，還熱乎着呢，趁熱吃。”
甯娜從窗口轉過身來，神色恹恹：“放那吧，我沒什麽胃口。”
甯穎把筷子遞給她：“沒胃口也多少吃點，别虧了自己的身子。”
甯娜隻扒了兩口就不再吃了，隻是一言不發的望着窗外。
甯穎知道她一定經曆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折磨。
但如果她不主動提起，她是不可能去揭她的傷疤的。
快到晌午的時候，甯穎提出跟她一起去轉轉。
甯娜拗不過她，隻能陪她一起下樓。
此時樓下的工作人員正在八卦。
“聽說沒有，小白樓被查封了。”
“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那裏整天神神秘秘的，出入的都是達官顯貴，我們這群普通人根本進不去，不過到底犯的啥事？”
“聽說小白樓裏住着個厲害角色，上頭的人正辦着呢。”
“到底誰啊？”
“具體是誰不知道，但我聽說這個厲害角色簡直喪盡天良，父子倆還共用一個女的。”
“啊？想想都覺得惡心，那女的豈不是老慘了？”
甯娜忽然停住了腳步，臉色慘白，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幸好甯穎扶住了她：“姐？”
“小穎，我有點不舒服。”
她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樓，隻是腳步有些虛浮，踉踉跄跄的。
甯穎頓時握緊了手指。
她知道姐姐的心結如果解不開，就算把人帶回去也是行屍走肉。
買了把水果刀後，她就去了‘欣欣向榮’理發店守着。
那天花姐一行人逃的匆忙，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
一定會有人等風聲小了之後回來取。
甯穎蹲到晚上九點的時候，瞥見有個女人正貓着腰上樓。
就在那女人推門走進卧室時，她猛然把刀抵在女人的腰間。
“别動！”
女人吓得渾身哆嗦：“不要殺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原來是那個叫玲玲的大波浪。
甯穎立刻收了刀：“玲玲姐？”
燈被打開後，玲玲才看清甯穎：“妹子，你是來找花姐的吧？”
“玲玲姐，眼下這局勢，跟着花姐沒什麽奔頭，我就是過來打打秋風，倒是你，風聲這麽緊，花姐咋讓你來了？”
玲玲咬牙道：“她才不顧我的死活！”
“那玲玲姐幹啥來了？”
“給她來取幾件衣服。”
甯穎挑撥道：“花姐入行這麽多年，應該有不少積蓄吧，怎麽還舍不得幾件舊衣服？”
“妹子，你腦子好使，幫姐分析一下，她到底幾個意思？”
“估計她想把你支開，然後逃去香港，畢竟那邊比莞市繁華，又沒那麽多管制，我可聽說許多犯事的都往那跑。”
玲玲頓時一臉憤恨：“臭三八，吸了我這麽多年血，擡腳就想把我踢開，想得美！”
“姐，你快回去吧，省得她跑了。”
玲玲轉身要走，甯穎把那把水果刀塞在她手裏。
“花姐那人詭計多端，你揣着這東西防身。”
“好妹子，别跟别人說見過我。”
看着玲玲消失在夜色，甯穎的眼眸中湧動着寒意。
當她回到招待所時聽到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頓時她的心髒像是被繩子勒緊，密密匝匝的疼。
等裏面的人哭的差不多了，她才推門進去。
“姐，我給你買了包子，多少吃點。”
甯娜生怕她看出什麽，低頭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
“小穎，你都去了哪裏？”
“姐，我出去辦了件大事，你再等等吧，很快就過去了。”
“小穎……”
甯穎将臉貼在她的後背：“姐，我長大了，可以保護你了。”
甯娜的眼眶發酸，頓時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和着淚水一起吞咽下去。
莞市破舊的城中村。
花姐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打手道：“你們先去攔輛車，今晚咱們就上船。”
“花姐，不等玲玲了？”
“那個小賤人都被人玩爛了，到了港城也賣不上好價錢，帶着反而是累贅。”
此時藏在角落裏的玲玲頓時咬緊了牙根。
還真讓那個小妮子猜對了。
看着那兩個男人出門後，玲玲握着那把水果刀，帶着滿腔的憤怒朝着花姐走去……
外面電閃雷鳴，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水沖刷着街道，也沖刷着罪惡。
甯穎隐約的看到門口的玻璃窗上印着一個人影。
她捏緊手裏的針悄悄的走了過去。
“誰？”
“小穎，是我。”
甯穎立刻穿好衣服悄悄的走了出去。
看着被淋濕，披頭散發像女鬼一樣的女人。
她内心湧動着一絲激動與期盼，故作淡然：“玲玲姐，你這是怎麽了？”
玲玲猛然握緊她的手：“小穎，我殺了人！”
“你殺了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