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閉上了眼睛。
看到少女因爲緊張而顫抖的睫毛,秦昭的心裏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
他憋着笑幫她将臉上的米粒子擦幹淨。
“我是說這個。”
甯穎意識到自己鬧了笑話時,臉頰連同脖根都發燙。
“哈哈哈,我就看秦同志總喜歡闆着臉,開個玩笑逗你笑一笑的。”
秦昭很認真的告訴她:“謝謝甯同志的笑話,剛才我笑了。”
“……”
抵達醫院後,一個四十歲左右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對着甯穎就下跪。
他老婆也跟着一起磕頭。
甯穎意識到這倆人就是唐佳佳的父母。
“叔叔阿姨,快起來,這麽大的禮我受不起。”
“甯同志,你救了我女兒兩次,你受得起!”
兩人紅着眼又是邦邦邦一陣磕頭。
唐宋跟老婆拉住甯穎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老來得女,佳佳就是我的命,如果不是甯同志,還不知道佳佳以後遭什麽罪。”
“是啊甯同志,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以後你就是佳佳的親姐姐,有用的着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唐宋夫婦非要甯穎留下地址。
“小穎,等佳佳醒來,我跟你阿姨就帶着她,扛着牛羊去你家登門道謝。”
甯穎現在還住在周家,城裏的租房還沒落實好。
這牛羊進了周家的口可就吐不出來了,她可不想便宜了周家人。
“唐叔叔,我家情況有點複雜,不如你留個地址,改天我們聚聚吧。”
“那怎麽行,怎麽能讓救命恩人去找我們啊。”
“您也說了,把我當自家人,自己人當然沒那麽多講究。”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不過小穎,你一定要來啊,到時候讓你阿姨張羅一桌子硬菜,好讓我們誠心誠意的感謝。”
“放心吧叔叔阿姨,我一定去。”
唐宋夫婦一看就是厚道人,唐佳佳這孩子她也喜歡。
一想到自己挽救了一個家庭,甯穎的心情很愉悅。
走出醫院時天已經黑透了,甯穎隻能找招待所住一晚。
秦昭把她安排在了政府接待所,臨走的時候還把錢包裏給了她。
“晚上餓了就自己去樓下食堂,那裏的師傅有值夜班的。”
摸着鼓鼓囊囊的錢包,甯穎笑了。
秦昭這是把身上所有的家當都給了他。
甯穎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也彎彎的,就挺好看。
秦昭錯開眼神:“笑什麽?”
“秦同志,你還沒結婚吧?”
“嗯。”
“難怪呢。”
她把錢包又塞到他手裏:“這家當是要留給老婆的,我不缺錢,用不着。”
秦昭抿了抿唇沒說話,隻覺得被甯穎碰過的手莫名有點燙。
見他走後,甯穎就關上了門,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
她今天可真了不起,挽救了一個溫馨的三口之家,避免了一場悲劇。
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甯穎确定對方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員後,這才開了門。
“小同志,這是一位姓秦的同志讓我轉交給你的。”
對方交給甯穎一個錢包,裏面還有張字條。
字迹遒勁有力:錢算我借你的,留着路上花。
還真是個固執的人。
甯穎想到此去莞市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事,到時候免不了拿錢擺平,暫時把錢收下。
這一晚,甯穎一夜好夢。
等她下樓退房時,這才發現秦昭已經簽了字。
工作人員笑道:“小姑娘,你找對象的眼光真好,又帥又貼心。”
甯穎紅了臉:“他不是我對象。”
工作人員以爲她這是害羞了,朝着她擠眉弄眼:“喏,你對象在門口等你呢。”
甯穎懶得解釋了,轉身朝着秦昭走去。
秦昭正站在不遠處抽煙,清晨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襯得五官立體。
煙霧氤氲了半張臉,氛圍感拉的滿滿的。
這要是擱三四十年後,她得擠破頭皮去當他的經紀人,好賴的把他捧成角兒。
“秦同志,你怎麽來了?”
見她過來,秦昭忙掐了煙,從紙包裏拿出那幾根針灸針。
“你有東西落下了。”
“嘿,這幾根老家夥還真是我的寶貝,謝謝啦。”
“你就是用它們來制服的歹徒?”
“昂,這人身上到處都是經脈跟穴位,紮的力道不同效果也不同。”
她在後世做了那麽多年的中醫師,這幾根針在她手裏乖的跟兒子一樣,想咋就咋。
秦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小甯同志,你挺厲害。”
“過獎過獎。”
“上車吧,我送你去車站。”
甯穎急着去趕火車,也不跟他客氣:“那就先謝謝了。”
一上車,秦昭就把一個油紙包塞在她懷裏:“買多了,丢了浪費,甯同志就當幫個忙。”
甯穎打開一看,是肉包子,還有一瓶熱牛奶。
她正好餓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幾個包子下肚,甯穎這才發現這包子餡竟然有好幾種,豬肉的、牛肉的、羊肉的,還有兩個素的用來解膩。
就連牛奶都是女孩子喜歡的甜口。
她立刻意識到這份早餐是秦昭特意買給她的。
“秦同志,将來你老婆一定很幸福。”
秦昭有些不自然道:“别誤會,我就是感謝你昨晚給隊裏幫了大忙。”
“沒有啊,我就是單純誇你啊。”
“你昨晚幫我們抓住的女人就是代号黑寡婦的人販子,之前局裏的人盯她很久了,一直抓不到人。”
甯穎震驚。
天啊,她竟然抓到了黑寡婦。
聽說這個女人平均七八分鍾就拐賣一個人。
被她拐賣的婦女兒童不計其數,她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賣了。
隻不過她太狡猾,一直有她的案底卻抓不到她的人。
她豈不是間接的拯救了成百上千個家庭?
不過虛頭巴腦的東西她不感興趣,最重要的是落在實處。
“秦同志,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來聽聽。”
甯穎的心思翻轉了一下,笑眯眯道:“我能再親你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