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還指着對方給周弘陽這個白眼狼添堵呢,自然不能把人餓死。
來到李光棍家後她翻牆爬過去,直抄後院。
她趴在枯井旁正要往下看時,忽然脖子上一涼,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别動!”
甯穎連忙舉起了手:“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别傷了自個人啊。”
“你是周弘陽的老婆?”
“是也不是。”
“怎麽講?”
甯穎想到這男人一定恨極了周弘陽,頓時迫不及待跟他撇清關系,越發的把自己的身世說的凄慘:“我是周家換親換來的,自打嫁進來周家就沒把我當人看,否則也不會利用我來陷害你。”
“是你救的我?”
“我救你也是爲了救我自己,你要真想感謝我,就把周弘陽這個白眼狼往死裏幹!”
“真這麽恨他?”
“當然,他浪費了我三年的青春不說,還想把我往死裏整,這輩子我要跟這個渣男死磕到底!”
男人瞬間丢掉了手中的玻璃碴,甯穎懸着的心瞬間落地。
她猜測男人的職務跟潛力應該高于周弘陽,否則也不會讓他挖空心思的對付。
這樣給力的幫手她求之不得,連忙把口袋裏的牛肉罐頭和零錢往他手裏塞。
“同志,窮山惡水的刁民都護犢子,這裏到處都是周弘陽的眼線,不安全,你趕緊走,拿着這兩盒罐頭路上吃。”
男人擡眼看着她,那雙眼亮的令甯穎發怵。
最終他接過這些東西道了聲謝,想到她是周弘陽的老婆,應該知道自己的名字跟部隊 , 便隻遞給甯穎一個肩章。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将來你有機會去部隊的時候,随時都能找我幫忙。”
事實上周家人對他的身份一概不知,隻知道按周弘陽的計劃行事,不過甯穎覺得拿着這玩意在部隊找個人并不難,随即大大方方的接了 :“成!”
她當然要去部隊親自問候周弘陽那個癟犢子玩意,隻不過不是現在,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很快男人翻牆離開,那利落的身手令人拍手叫絕。
甯穎摸了摸肩章,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兩杠一星,是個少校。
他看上去比周弘陽年輕,竟然比他官職高這麽多,要知道周弘陽當了這麽多年的大頭兵才混了個六級士官。
一個士官竟然敢對少校下套,周弘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思量了一番,甯穎覺得周弘陽應該是爲了前途心甘情願的做了某個大人物的棋子,否則以他的能力根本沒法跟一個少校抗衡,事情變得越發的有意思了。
甯穎從院子裏挖出那罐子銀元後便用衣服包着回到了周家。
回到自個的房間,她将銀元全部倒在床上數了數,竟然有三百多個。
這間屋裏住着她跟周曉麗,銀元放這自然不安全,等天一亮她就去城裏古董店賣了。
甯穎在昏暗的燈光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罐子,看着有些年數了,隻可惜罐口有了豁口,罐身也有了裂紋,估計賣不了幾個錢。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去了王春花的房間,将這個破罐子藏在了她的床底下。
第二天一大早甯穎便挎着包袱直奔縣城的古董店。
老頭拿着放大鏡對着銀元看了又看,又放在耳邊吹了吹,最後把銀元分成了兩小堆兒。
他指着那一小堆兒道:“小姑娘,你這些袁大頭的成色不錯,我收你五塊錢一個,一共是135個,我給你675塊錢,拿好了。”
甯穎擡了擡下巴:“那這一堆兒呢?”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啊,1932年有人制造制造了一批假币流通到了市場,可老百姓不懂啊,就把這假币當真玩意收藏了。”
甯穎頓時想到了現世下班後追的那部電視劇,心中一片了然。
當時她還刷某個視頻軟件時還吐槽,也不知道哪個冤大頭成爲受害者,眼下她不就成了間接受害者了麽,但她可不是大冤種。
“那大爺您打算怎麽處置我這些假币?”
“這玩意隻能當廢銅爛鐵賣了,這樣我幫你處理了,給你添25塊,一共給你700塊,你一個小姑娘進一趟城不容易,帶着這玩意受累。”
“大爺,這事您可蒙不了,雖說确實有這事,但這些假币外面包了一層銀,内芯用的是黃銅,反而成了民國那段時期的标記,在古玩市場也算奇貨可居。”
“嘿,沒想到小姑娘還挺懂行,那你說怎麽着?”
“我可打聽了,市面上成色不錯的袁大頭一塊值八塊呢,您一個就賺我三塊,可夠狠的,眼下我急着用錢,也懶得去别家跑腿了。
這樣吧,真的這堆兒您收我6塊,假的這堆兒您收我3塊,這樣咱倆都有賺頭,怎樣?”
老頭無奈的笑了笑:“小姑娘還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成交了,這裏是1341塊,你數數。”
甯穎的心中閃過一絲算計:“大爺是個爽快人,咱們遇到也算是緣分,這樣,您給我1200就成了,我呢還有另外兩件事情要拜托大爺。”
“小姑娘你說。”
“要是有人來打聽這堆兒袁大頭的賣家,您就說是個一米五幾的大胖老太太,另外,您幫我打聽打聽縣城哪裏有出租房子的,最好是兩室的,有獨立的廚房跟衛生間。”
老頭是生意人,收了錢也不多問:“好來,到時候你來找我,不出一星期準有信兒。”
離開古董店後,甯穎便去了一趟金鋪,她手裏這條大金鏈子足足有三十九克,83年的金價是55塊錢每克,一想到後世金價已經飙升到了530塊左右,甯穎頓時覺得賣了肉疼。
“師傅,您幫我打成手镯吧,外面再包一層銀。”
“姑娘,您這打法還真是頭一回。”
這有啥稀奇的,後世許多打腫臉充胖子的主兒都喜歡金包銀,既闊氣又省錢,丢了還不心疼,她不過是反向操作。
“我不是不想讓小偷惦記麽。”
“那我給您試試。”
甯穎還特意給打金師傅畫了張圖紙,讓他按着這個樣式打。
兩個小時後師傅拿着成品遞給她,看着銀包金的‘南瓜镯’,甯穎滿意的付了錢。
離開金店後,她趕在銀行下班前把那兩張存折的存款金額轉在了自己戶頭上,順便又存了一千塊,自己留了二百塊做零花。
自從接受了自己回到前世的處境後,甯穎除了想讓欺負自己的人不痛快外,還有個發家緻富夢。
八零年代處于市場新舊機制的交鋒期,也是處處商機遍地黃金的時代,雖然‘白貓黑貓論’還沒刮到偏遠的橋口村,但她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這筆三千三百塊的巨款就是她的啓動資金。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回娘家一趟。
趕在閻王之前搶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