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迫的慌亂,尖酸刻薄,滿臉陰毒。
“譚春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嫁個老男人還堵不住你的嘴,他是不是不行,滿足不了你。”
譚春陽身子一緊,滿身火氣上湧,雙眼緊緊看向她。
這個老妖婆是不是忘了一點。
她現在是譚春陽!
她男人是國營廠子的副廠長,她不是陸家老二的媳婦,也不是她兒媳婦。
“秦玉茹,你個老妖婆就不是人!”譚春陽直接罵出來。
雖然她也不是人,但是她也沒做什麽缺德的事。
這會罵起秦玉茹來,那也算是站在道德制高點。
“陸凜和陸婉婷都發燒了,你還帶着小兒子跑出去玩,天黑才回家。”
“明明知道人丢了,你還不去找,還有心情在家哄男人。”
“現在被你大兒子回來逮住了吧。”
“你還騙人呢!”
“我看你這下子怎麽騙。”
“陸北征,你别信你媽的鬼話,你三孩子這會根本就不在家,昨天下午就不見了!”
“媽!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陸北征眉眼一緊,連忙看向秦玉茹。
秦玉茹見事情敗露,臉色一垮,這會又柔弱得不得了哭了。
見秦玉茹哭,陸北征更是煩躁。
“你不說,我自己進去找。”
陸北征說着,高大的身子一動,就要進去。
秦玉茹吓得連忙拉住她大兒子的手。
“兒子,别,别,别去。”她聲音凄涼,聽起來好不可憐。
雖然是個老女人,撒嬌起來依舊風韻猶存。
不然怎麽能夠勾得謝廷楷這麽護着她呢。
“你讓我别去,那你倒是說啊!”陸北征的語氣已經染上不耐煩。
醫院裏面,老婆孩子還在等着,他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同他媽在這裏耗。
“孩子,孩子,孩子是丢了。”
秦玉茹雙手抓着陸北征衣袖,深深自責低頭,聲音裏面滿是忏悔的哭泣。
“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秦玉茹擡起一張眼淚汪汪的臉,凄涼看向她的大兒。
“我都讓他們在家好好玩兒,給他們做好了飯,我就讓他們在家好好玩兒。”
“誰知道我出去買個東西的空隙,他們就不見了呢。”
“哦,我知道了。”
說到這裏的秦玉茹突然反應過來,腦中靈光一閃而過。
“肯定是沈幼甯”
“肯定是沈幼甯。”
陸北征聽得皺眉,眼中失望慢慢累積。
“這又關沈幼甯什麽事?”
陸北征并不想要同沈幼甯碰上。
因爲每次碰上,都不會有好事。
他已經學會,漸漸避其鋒芒。
“這肯定關沈幼甯的事!”秦玉茹立馬轉移風頭,肯定道。
她雙手緊緊抓住陸北征手臂,脖子上的青筋拉直,雙眼瞪圓,臉上的肌肉都快僵硬成塊。
“前天,她帶着姓張的老頭子去秦家潑糞。”
“昨天,她又來我們新家潑糞。”
“他肯定是在潑糞的時候看見家裏沒有大人,趁機拐走三個小孩。”
“北征,咱們快點去報警!”
“讓警察抓這個惡毒的婦人。”
“我們告他們偷小孩!”
“呦呵,你這還真是惡人先告狀!”一旁的譚春陽聽不下去。
“明明就是你虐待小孩兒,還說别人偷你家孩子。”
“說,我的孩子被沈幼甯弄到哪兒?”
陸北征突然一個轉頭,渾身殺氣騰騰,吓得譚春陽昂揚的鬥志,立馬縮了回去。
她老實巴交回答:“被沈幼甯送到婦聯去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個看熱鬧的。”
她連忙把自己給撇幹淨了出來。
“我去找沈幼甯。”陸北征轉身。
結果他還沒走出兩步呢,警察倒是先找了上來。
龐鳴帶着人來。
他臉色平靜嚴肅中還透着經受多起事件的老練,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糊弄。
“你們誰是秦玉茹?”龐鳴上來問。
聲音冷淡得如同死海的水,讓人找不到活躍的空隙。
“我,我是。”秦玉茹有點怕,但是還是努力維持優雅。
謝廷楷說過,最喜歡她優雅淡然如同白蓮花一樣的氣質。
“你們來得正好,我要報案。”秦玉找回理直氣壯。
“報什麽案?”龐鳴灰褐色眼眸微擡。
于不動聲色之間,威嚴盡顯。
“我要告沈幼甯。”
“她偷走了我們家三個孩子。”
“哦~”男人的回答不輕不慢,不急不緩。
“不用告了。”
“婦聯已經向我們公安部門起訴,說你們涉嫌虐待兒童。”
“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龐鳴說着,就要帶人走。
一旁的陸北征見狀,連忙上來攔住。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他問。
“沒有誤會。”龐鳴淡淡擡眼看向陸北征。
“這是醫院開的傷情鑒定書。”
“傷情鑒定書?”陸北征疑惑皺眉,擡手拿過。
旁邊的秦玉茹跟着看起來,那是越看,臉色越蒼白。
完了!
此時她的心頭,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該死的沈幼甯啊。
她内心又憤恨不已。
她管自己家的孩子,沈幼甯跟着湊什麽熱鬧?
她害他們家,害得還不夠多嘛?
秦玉茹正在内心懊惱不已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旁邊涼嗖嗖的目光。
她一擡眼,就看見陸北征失望的眼。
這吓得秦玉茹連忙拉住陸北征的手。
“兒子,事情不是這樣。”
“我的爲人,你還不知道?”
“這肯定是沈幼甯打了我們家孩子,然後故意栽贓!”
陸北征冷冷的目光收回,轉而雙眼怒火洶湧。
他的大手,緊緊捏了傷情鑒定書。
“走,我們去婦聯。”
……
婦聯。
沈幼甯大早就起床過來了。
張紅星來得早,她幹脆也一起帶了過來幫她帶孩子。
婦聯裏面孩子不少,吃了早飯,這會所有的小朋友正在院子裏面玩呢。
謝安澈這個小家夥,很有孩子緣,也很招人喜歡。
來了沒多久,就已經同婦聯裏面的兒童玩在了一起。
劉白露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山杏平常都跟在她的身旁。
有事,她開口,山杏去做。
兩人經常相處,關系倒是不錯。
“小沈啊,孩子們今天看起來很高興。”劉白露走過來說。
“你家安澈,被你養得極好。”
“在婦聯的孩子,大多數是不幸且有心理創傷的。”
“就需要安澈這樣陽光的小太陽來溫暖溫暖。”
沈幼甯捏捏手指點頭,她也看出來了。
“以後要是有空,我經常帶他過來轉轉。”
劉白露聽得高興。
“那倒是不錯。”
“這裏有人看着,我們先去外面聊吧。”
“估摸着待會,陸北征和秦玉茹他們該上門來了。”
三人一起回到辦公室,山杏倒了熱水招呼。
劉白露端着熱水喝了一口,潤潤喉嚨。
“像虐待孩子這種事情,在國内立法還并不明确。”
“我們婦聯處理事情的方法,大多數時候也是以調解爲主。”
“畢竟孩子是别人家的,不是我們的。”
“而且孩子受社會環境的影響,大多數也不會覺得父母責難有什麽。”
“我雖然早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力所不及,并不能改變什麽。”
“我們婦聯的工作,在很多時候,都是很難執行到位。”
“小沈啊,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今天這孩子的事情,我們恐怕隻能傷傷他們的臉面,給他們一個警醒。”
“如若說真判什麽罪行,恐怕會有點難。”
沈幼甯輕輕擡眼一笑,“能恐吓恐吓他們,也行。”
她捏捏手指,垂眸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擡眼起來看劉白露。
“既然沒有完善的立法,爲什麽我們不能重新修繕完備這方面的法律,保護婦女兒童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