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痛苦的慘叫,突然從房間傳出。
“雲清!”
陸北征快速沖向房間,就看見蘇雲清一把甩開小傻兒子,捂着腦袋的指縫間,有鮮血流出。
而那被甩出去的小傻兒子,卻像是半點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的在地上扭曲着身子笑了起來。
“桀桀桀……”他笑聲邪惡尖銳,帶着病态的瘋狂般讓人顫栗。
站在門口的陸北征直接看傻了。
這是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能夠幹得出來的事情?
“雲清,你沒事吧。”陸北征快速沖到蘇雲清身邊,将她扶起。
見大兒子和大女兒站在門邊,陸北征又轉頭大喊。
“還傻愣在門邊幹什麽?還不趕快進來照顧你們弟弟。”
陸北征說完,快速扶着陸北征出去。
房間裏面傳來小傻兒子瘋狂的哀嚎,不過又很快安靜下來。
陸北征看着蘇雲清被薅掉的大塊頭發,一邊拿消毒水給蘇雲清消毒,一邊氣憤。
“這個陸硯,真是傻了!”
“怎麽會連你也認不出。”
“你可是生他養他的親生母親。”
“這麽大一塊,雲清,來,我給你吹吹。”
就在蘇雲清又傷心又感動得快要落淚時,謝家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兩人之間升起的溫情,疼惜,瞬間被打斷。
“開門,開門!”外面響起男人低沉穿透力強的命令式聲音。
陸北征一聽,國字臉上的濃眉皺起。
因爲這兩年皺得太多,他這還沒三十呢,已經快有了個川。
“這可是謝家,随便什麽人都能來大呼小叫!”陸北征一聲不悅,打開大門。
結果大門打開的瞬間,沈幼甯那一張熟悉的柔弱小臉,就朝着他一笑。
“嗨,陸北征同志。”
“我說過的,我們今天會帶警察過來。”
“我們準備好趕人,你們準備好離開了嘛?”
陸北征的臉色,頓時如同吃了翔一般難看。
他們兩口子都上門求和平,他們居然還要做到這麽絕?
嚓嚓~
男人的拳頭握得發緊。
沈幼甯見陸北征全身緊繃臉色臭的模樣,更是沖着他輕輕一笑,語言戳心。
“陸北征同志,做人得講點兒臉面。”
“有些東西不是說你拿着就是你的。”
“老謝都已經不認你是他兒子,還跟你媽離了婚,你們全家還厚臉皮的住在老謝家,你就不覺得是你自己思想有點兒問題?”
“怎麽?這房子住久了你就當是自己的?”
“我們這當主人的上門收房子,你還覺得委屈,還覺得我們欺負了你。”
“哎呀,清湯大老爺。”沈幼甯柔軟的誇張一叫。
雖然聲音沒什麽威力,但是足夠惡心陸北征。
“就知道你可能會有這種思想,這不,我們都提前把警察給叫過來給你做思想工作。”
“免得你回頭想不開,還覺得屈辱。”
“你們住這麽久,我們還沒有收房租,我們才虧得慌呢。”
沈幼甯說着,捏捏手指看向一旁的謝遠舟。
“謝遠舟,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被點名的謝遠舟,立馬點頭。
“那是當然。”
“媳婦,你的邏輯是完全沒有問題。”
謝遠舟說着,也斜眼看向陸北征。
“有些人就是臉皮厚,還不要臉。”
“ 明明就是他自己搶了别人的東西,别人拿回來他還覺得委屈。”
“媳婦兒,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龐隊長,這謝家的房子是政府分配給我媽的。”
“就算我媽死了,那這房子再怎麽說,也應該有我和我妹妹的一半。”
“這陸北征又不是謝廷楷的兒子,他媽還跟謝廷楷離了婚。”
“他們現在住在這裏,完全不合情合法合理。”
“我現在,要請他們收拾東西滾出去!”
謝遠舟的聲音擲地有聲,頭一次如此硬氣在謝家說話。
“謝遠舟,你就要如此絕情?”一道清冷悲憤的聲音,自陸北征身後傳出。
蘇雲清從陸北征身後走出。
她大衣的肩上,還帶着褐色的鮮血。
頭發比之之前,淩亂不少。
沈幼甯好奇的眸子觀察。
“誰拔了你的毛?”她問。
蘇雲清清冷的神色一怔。
下一秒卻聽沈幼甯高興的叫道。
“拔得好,給老母雞拔毛。”
蘇雲清冷清的氣質一垮,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眼前發黑給栽倒。
偏偏這個時候,一道稚嫩的小男音響起。
“是,是小弟弟拔的。”
“滾回去!”蘇雲清實在沒忍住的爆粗口。
一種被背叛的屈辱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她生的兒子,居然給她搞背刺。
被罵了的陸凜,身子一抖,害怕的同妹妹抱在一起。
他小小的無辜眼神,大大疑惑。
爲什麽他說實話,也要被媽媽罵?
那個叔叔阿姨也不是壞人,上次還幫了他和弟弟妹妹呢。
看到兩個小孩瑟瑟發抖,蘇雲清努力深呼吸,調整情緒。
“回去收東西。”她放緩語氣。
“要債的人來了,這裏不是你們的家。”
兩個孩子更是疑惑迷茫的擡眼。
這裏怎麽就不是他們的家?
他們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裏?
“哎呀,誰在亂說話,這裏怎麽就不是我們的家?”
溫婉柔和的聲音,随着女子曼妙的體态搖曳生姿進來。
秦玉茹一手牽着小兒子謝北望,一手提着她今天在百貨大樓買的貴重物品。
一進院子,就看見到了一院子的人。
喲,好家夥,還全部的都是仇人。
秦玉茹臉上溫婉得體又小女人矯情的神态,一下就收了起來。
她蘭花指翹起,聲音微帶了一些最近跟人新學的戲腔音。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啊~”
沈幼甯一聽這不太地道的戲腔音,整個人仿佛被激活一般亮了起來。
她也學着秦玉茹的樣子,翹起蘭花指,拉長脖子,眼神铮亮有神。
“來趕你這個不要臉的潑婦啊~”
沈幼甯的戲腔音一出,那是完勝秦玉茹。
笑話,他家以前可是經常請人來唱戲的。
這戲腔音,她想要拿捏,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龐鳴聽得眉眼一跳,連忙出聲。
“封建資本主義的靡靡之音,這可不興亂學。”
沈幼甯一聽這話,标準動作一手,立馬手指秦玉茹的方向。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跟她學的。”
沈幼甯這話一出,龐鳴不太好的眼色立馬看向秦玉茹。
他臉色冷下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刀鋒的冷感,很是能夠吓人。
秦玉茹身子一僵,還擺着的Pose尴尬收起。
她連忙岔開話題,矯揉造作的嗓音帶着尖銳。
“你們這麽多人來我家想要幹什麽?”
“信不信我找街道派出所把你們趕出去?”
龐鳴拿出他的警官證兒亮了一下。
“不用找了,我就是警察。”
秦玉茹嘴唇微抿,不太甘心的閉嘴。
她是想要做一隻好看的花瓶,但是這周圍的人有點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