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玲膽子小,被沈幼甯的動作吓得像隻受驚的兔子瞬間縮成一團。
兩個人,一個是患有社交恐懼症,一個是膽小愛哭鬼。
偏偏的這個社恐還想要教會這個膽小愛哭鬼原地發瘋,不服就幹的自衛本領。
那現場的場景,就莫名有億點和諧。
沈幼甯垂眸說,“傷人犯法,但是自衛不犯法。”
“兔子急了還咬人,你要是不想要一輩子被她們欺負,就得學會發狠。”
“發,發狠?”賀玉玲目光膽小又害怕,但是眼底的好奇又難以壓制住。
她雙眼冒出星星,特别崇拜的看着沈幼甯,一副認真聆聽的好學生的模樣。
“嗯,發狠。”沈幼甯認真點頭。
“隻要你比他們狠,比他們不要臉,比他們不怕事,你就可以出奇制勝。”
“至于具體操作,你可以經常多跟在我的屁股後面看看。”
“真的可以嗎?”賀玉玲眼中的光亮更甚。
“你是誰啊?”
“你叫什麽名字?”
“你是誰家的家屬?”
“你住哪裏,我好去找你。”
賀玉玲興奮得步步上前,伸手想要親熱的去抓沈幼甯的手臂。
沈幼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近給吓得瞬間後退幾步。
“我有社恐,你别靠我太近,我不習慣。”
“社恐?”賀玉玲前進的腳步頓時停住,圓潤光澤的小臉上露出疑惑。
“社恐是什麽病?”她糾結詢問。
“社恐不是病,是社交恐懼症。”沈幼甯解釋。
“目前我正在克服中,效果良好。”
“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适應。”
“我叫沈幼甯,現在住在部隊招待所。”
“我是119團3營營長李向前的未婚妻。”
“我這次來119團,是來同李向前結婚。”
“結,結,結婚。”賀玉玲小鹿一般純淨的眸子瞪圓。
“可是李營長四年前就已經結婚,孩子都有兩個。”
“這事他沒有告訴你?”
“沒有,我一無所知。”沈幼甯搖頭。
“所以我專門來同他結婚。”沈幼甯微一擡頭,露出腼腆害羞的笑來。
“他都結婚了,還怎麽結婚?”賀玉玲不解。
“重婚可是犯法的。”
“對啊。就是重婚犯法,我才想要跟他結婚啊。”
“重婚不犯法,我還不找他結婚呢。”
“像他這種禍害,不得給我禍害禍害,才知道什麽是真的禍害。”
沈幼甯嘴角的微笑褪去社恐的膽怯,露出幾分迷人的光澤。
賀玉玲聽得腦子更是轉不過來彎。
“……你,你是故意想要跟他結婚,讓他受到處罰?”
“不是故意。”沈幼甯搖頭。
“我怎麽可能想要讓他受到處罰,我隻是想要讓他遭到報應。”
沈幼甯握着小手手,表現得一臉的乖巧柔軟。
但是說出口的話,怎麽同她的形象完全相反呢?
賀玉玲不由驚訝的眨了眨眼。
眼前這個女同志好厲害啊。
她究竟是怎麽用一張比她看起來還弱的臉,做出這麽狠的事情出來。
好崇拜。
“那,那我有什麽可以幫你?”賀玉玲語氣激動。
“我哥可是團長。”她說得有幾分羞澀。
她還是頭一次覺得她哥這麽好用呢。
“那你就回去添油加醋的把我的悲慘故事說一遍給你哥聽。”
沈幼甯低着頭,一點不見外。
“故事的悲慘版本是這樣的……”
沈幼甯慢慢的從她的角度,把她悲慘的上輩子說了出來。
賀玉玲聽完,整個人震驚,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随後,她的小臉又垮了下來,滿是同情的看向沈幼甯。
“原來你這麽悲慘。”
“這個李營長,真不是東西,都枉爲人民子弟兵。”
“虧我哥這次還給他升了營長。”
“升得高,摔下來才疼。”沈幼甯接着道。
“賀同志也不用回去給我賣慘。”
“反正公安局的大門天天開着,哪路不平捶那路。”
賀玉玲聽到沈幼聽這話,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她怎麽從沈幼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平等對待的勇氣。
不行,她一定要回去讓她哥公平處事,懲治李向前。
不然這個沈同志把她哥也給告了怎麽辦。
“那,我,我先回家告狀。”
賀玉玲聲音怯怯,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快速轉身跑了。
沈幼甯看着賀玉玲逃跑的方向,眼中不由露出豔羨。
“有個當團長的哥哥就是好。”
“不像我,就隻有個錘子。”
沈幼甯歎息着,轉身走進服務社。
下午的時候,葉英帶着孩子提着日常生活用品找了過來。
葉英一看見沈幼甯,立馬拍了他兒子的肩膀。
“狗牙崽,快叫沈姨。”
“沈姨。”葉英的兒子乖乖的叫了。
葉英自來熟的拉着她兒子提着東西走進沈幼甯的房間。
她一邊打量,一邊把手上的生活用品拿出來。
“這部隊的招待所,就是不比家裏,什麽東西都缺。”
“大妹子啊,我這從家裏拿了一些過來,都是清洗幹淨的,你别介意。”
“晚上,你來我家吃飯,我給你做好吃的。”
“你在火車上救了我家狗牙崽,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謝謝你呢。”
“還有,我家那男人要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你别放心上,全當狗屁放了。”
“他們男人就看中兄弟情,根本不管我們女人受了多少委屈……”
沈幼甯靜靜的聽着葉英說話。
腦海裏面卻是不由去想有關葉英和陶正先兩口子的事情。
好像在蘇雲清的個人記錄史裏面有提到。
葉英農村出身,知識文化少。
同陶正先沒有共同話題,夫妻感情不和,沒兩年就難産死了。
蘇雲清看陶正先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不易。
就把陸北征早年離異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姑子介紹給了陶正先。
沈幼甯回想得好糟心。
好可憐一女的,還沒享福就走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怪異目光,讓葉英整理東西的動作一頓。
“大妹子,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葉英渾身不自在道。
“葉大姐,男人是靠不住的。”沈幼甯真心勸解。
“要麽你騎在他頭上拉屎,把他的小心思給按死,要麽一拍兩散。”
“别相信男人會改,你看狗什麽時候改吃屎了。”
“大妹子,你怎麽突然跟我說這個?”葉英詫異。
沈幼甯目光下上将葉英給打量了一遍。
“男人好色,禽獸不如,男人不好色,不如禽獸。”
“分開這麽久,老房子都沒着火。”
“八成是嘴巴養叼了,看不上你。”
“葉大姐,送你根棍子。”
“送,送我根棍子?”葉英嘴巴哆嗦了。
這棍子也太粗了吧。
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這大妹子看着也不像是那麽會的人啊。
“把人捶老實了,家庭矛盾就少了。”
“把人捶老實了,小心思就歇了。”
“把人捶老實了,煩惱就少了。”
“捶一頓就能解決的事,不憋屈自己。”
“那不成潑婦了。”葉英驚詫。
“你看有幾個潑婦讓自己不開心?”沈幼甯一臉真誠的發問。
葉英……
葉英想着昨天晚上回去她男人對她的教育和不屑。
突然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伸手,把沈幼甯手中的棍子接了過去。
……
天色将黑,葉英已經麻利的做了一桌子菜出來。
沈幼甯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口中的唾液不由增加。
好香啊。
不像她,能做。
但是現在正在适應拿錢偷懶的生活。
重生回來,她就不打算虧待自己。
能不做的就不做。
做死了也沒個人會同情她。
“妹子,餓了吧。”葉英又端着一大碟子餃子出來,放在沈幼甯的面前。
“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我男人差不多也該這個時候回來了。”
話正說着,院子外面就傳來人談話的聲音。
沈幼甯擡眼看去,就見葉英的男人陶正先,李向前和趙雲林,陸北征和蘇雲清五人走了進來。
冤家好路窄哦。
五個人一起出現,怕不是要密謀怎麽把她這個農村童養媳給嘎了。
“哐當!”
沈幼甯直接把帶血還沒擦的錘子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