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摩托車趕路真的很爽,尤其是夏天的時候,一路上林嶽峰心情舒暢,不停地哼着歌。
一個小時就到了家門口,林父吃過飯出去了,林母一個人在家裏,林嶽山去上班,徐慧去送林國強和林小雨去上學,順便回了一趟娘家。
“娘,家裏出啥事了,你這麽着急喊我回來?”
林嶽峰看林母那神情不對勁,不像她往常的風格,林母是個閑不住,又愛熱鬧的人,她哪裏能在家裏呆得住?
沒事了就 跑出院子找老鄰居聊天去了,甚至端着飯碗也能隔着牆頭和人家聊上半天,西家長東家短,十裏八鄉,但凡村裏,沒有她不知道的新鮮事。
眼下林母神情沮喪,眼神孔洞無神,看起來眼皮還有些腫,應該是剛剛哭過。
林父是脾氣溫和的老好人,很少和林母吵架,有時候看着說不過林母,他就不吱聲了,所以,林母這副情形,絕對不是林父的事情。
他們老兩口之間沒有啥大矛盾,頂多就是日常瑣事拌拌嘴。
林母看二兒子回來了,這是她 的驕傲,感覺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嘴巴一撇,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往下落。
“行了娘,有啥事你趕緊說,這樣子急死個人!”
林嶽峰看他娘這樣癡癡傻傻的模樣,他心裏就發慌,想了想,最近這些日子,親戚裏好像也沒聽說誰死了啊。
“誰死了?是您這邊娘家的老親,還是俺爹他姥姥家那邊的遠親?”
林嶽峰坐在摩托車上,手裏拿着鑰匙不停地轉着圈,他其實是想逗逗林母,讓她開心點。
“死你個鬼啊,你還有心開玩笑,”
林母看着兒子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有啦,娘,逗你開心嘛,既然不是死人的事,那就好說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是吧,娘,”
林嶽峰鄭重其事地說,在他眼裏,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情。
“你們都知道了,還在瞞着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要瞞到什麽時候,隻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裏,被村裏人笑話,”
林母說完,又扯起衣襟開始擦拭眼淚,那眼角都擦得紅紅的。
林嶽峰心裏一緊,看來,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早晚這事兒,還是被林母知道了。
“娘,你說啥呀,誰笑話你啦,你看看你現在過得日子多好,有孫子有孫女,有錢又有閑,他們哪是笑話你,他們那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才對,”
林嶽峰繼續裝瘋賣傻,
“行了,你别給我打啞語了,我都知道了,你說這事兒可咋整,你姐,她咋就那麽糊塗呢?多少男人找不着啊,不都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看來,林母啥都知道了,
“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出門看見陳大腳的娘,還有小窦子的娘,阿豪的娘,她們就在那叽叽咕咕,指指點點地笑話我,哎呦,我這老臉哪,清白了一輩子,咋就到老了被人家說這說那了。”
看着林母那捶胸頓足的模樣,林嶽峰皺起來眉頭,這事兒,他也不知道該咋整,林紅那是他姐,有爹娘在,爹娘教育她就是了,當弟弟的沒法說。
“谷青山的老婆去世了,都傳言說是你姐給氣死的,這我不相信,不是說早先那女人就有病嗎?”
林母看着林嶽峰,似乎想從林嶽峰臉上尋找到答案。
林嶽峰心說,我哪知道啊,也都是聽人家說的,他前陣子聽張萍萍說過,張萍萍有事回了一趟老家,聽人家村裏人傳言的。
谷青山的老婆這兩年就有病了,據說是得的癌丨症,看了一年多,最後還是走了,
女人這病,一般都是心情郁悶所緻,估計和谷青山和林紅的绯聞也有關系。
死者爲大,人走了,不能胡亂傳言,眼下的情況是,林紅真的和關海城離了婚,要和谷青山結婚,聽說兩個人的結婚報告都提交上去了。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林紅知道林父林母肯定是不會同意,幹脆來個先斬後奏,想等着領了結婚證後再來和家裏人報喜。
天哪,這還叫報喜嗎,林母現在都被村裏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不敢出門了。
李大腳的娘李嬸,自從林嶽峰娶了謝瑩瑩之後,一直對林家那是心懷怨恨,這幾年從來沒有給過林母好臉色。
還有哦哦阿豪和小窦子娘,兩個人好的像是穿了一條褲子一樣,幹啥事都成雙成對,沒事了就在村裏顯擺她們兒子多有本事,賺了大錢。
林母本來看見她們就一肚子氣,如今李嬸也加入了她們的陣營,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确實如此,她們三個成天叽叽咕咕,直接用手指着林家老宅的大門,
“聽說了沒,把人家大姑姐都給活活逼死了,如今她閨女上位了,嫁給自家大姑姐夫了,”
“哎呦,這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不會找别的男人啊,這以後,孩子們可怎麽叫啊?”
“切,說不準早就勾搭上了呢,這樣喪良心的事,也做得出,将來不怕遭報應!”
“他們家哪裏會害怕啊,早先林家二小子也是那麽沒良心的人,和俺家大嬌定了親,臨到頭上,又悔婚娶了别人,害得俺家大嬌白白浪費多少年青春!”
李嬸提起來這個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過去抓住林嶽峰咬上幾口,解解恨,尤其是,李大腳遠嫁外地後,過得并不幸福。
據說那邊的男人是個酒鬼,還家暴,喝醉酒就打李大腳出氣,日子過得艱難。
“娘,這事兒,我姐願意,那也不是違法的事,男未娶,女未嫁,是吧,要怨的話,就怨關海城,他出軌在先,把我姐給抛棄的啊!”
林嶽峰也想不出來該如何安慰林母,隻好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關海城身上,
是啊,他出軌在先,家裏出了醜聞,也不能隻怪林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