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七甲和淩清思他們心神一顫。
一股不好征兆在心底蔓延。
他們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危險，很怕葉凡下一秒手指點向自己。
他們想要對輪椅老人說些什麽，卻發現他隻是看着葉凡。
這個名叫淩過江的老人，此刻隻等着葉凡的答案。
老人沒有震怒，沒有兇光畢露，但那份凝視，卻讓大廳空氣寒冷了不少。
葉凡聞言淡淡一笑：“淩老很有自知之明啊。”
“你身手卓絕，醫術無雙，财富權勢，唾手可得。”
淩家老人語氣淡漠：“淩家資産雖然不少，卻不值得你這樣大開殺戒。”
“幾根銀針就能謀取的錢财，你怎會冒着風險打打殺殺施壓？”
“所以你是沖着人來的，是沖着公道來的。”
他雖然已經年紀大了，但思維還是異常清晰：“說吧，要誰死。”
淩安秀下意識一握葉凡的手，抖動嘴唇想要說話，但看到遍地屍體又忍住了。
她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
可是她更知道，葉凡爲自己大開殺戒，還進入到這白熱化階段，她不能張嘴求情。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葉凡義無反顧走下去，哪怕刀山火海。
不然她就辜負了葉凡沖冠一怒的好意。
“淩老痛快！”
聽到淩家老人短兵相接的話，葉凡也手指一點淩清思喝道：
“淩清思唆使金大牙下套設局，想要淩安秀母女橫死移植心髒。”
“金大牙一夥失手，淩清思不思悔改，再派追風猴帶殺人入室殺人。”
“八名殺手全軍覆沒，淩清思再度綁架淩安秀父母要挾。”
“淩清思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淩安秀死，所以我要她死。”
“淩七甲身爲父親，身爲家主，不糾正女兒過錯，還有意縱容，也該死！”
“當然，真正原因是，我要斬草除根。”
“殺了淩清思，淩七甲必然對我恨之入骨，不弄死他，他遲早報複我和淩安秀。”
“所以他們父女必須死！”
“對，再加一個綁架淩安秀父母的鴨公嗓家夥。”
葉凡聲音一沉：“他威脅淩安秀，還吓唬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他！”
“混賬東西，你血口噴人！”
沒等葉凡把話說完，淩清思俏臉一白，厲聲喝道：
“什麽金大牙什麽追風猴，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
“下套設局，移植心髒，綁架家人，更是沒有的事情。”
“你不要爲了給淩安秀出頭就胡亂對我這個淩家大小姐潑髒水！”
“老爺子也絕不會被你毫無根基的忽悠失去理智。”
“淩家三百子侄也不會因爲你有點醫術就毫無底線跪求。”
“我們是有血性的，是有尊嚴的，更是團結的。”
淩清思對着葉凡色厲内荏吼叫，還搬出淩家尊嚴來施壓，免得爺爺腦子一熱聽從葉凡。
“沒錯，爲了老爺子長命百歲，我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淩七甲也上前一步喝道：“但不代表淩家子侄任由你宰割。”
“而且你醫術看起來很厲害，能幾根銀針就治好聾啞二老，但不代表你就能治好老爺子心髒。”
“心髒那可是高精密的身體器官，不是每個人醫生都有能耐治療的。”
“我們父女不怕死，也願意爲老爺子犧牲，隻要你能治好老爺子，我們千刀萬剮又怎麽樣呢？”
“就怕我們死了，你也治不好老爺子，那就雞飛蛋打了。”
相比淩清思的歇斯底裏，淩七甲更加直擊人心，還擺出大義凜然的态勢。
“而且我告訴你，橫城特戰兵已經接到淩家警報，八百精銳正荷槍實彈往這裏趕赴。”
“你們再能打再能殺，也不可能扛住鋼鐵洪流！”
“我勸你和淩安秀馬上束手就縛，然後将功贖罪治好老爺子，你和淩安秀才能免一死。”
淩七甲恐吓着葉凡他們：“不然你們今天全都要死在這裏！”
“淩家不屈！淩家不屈！”
淩家子侄聞言齊齊點頭，士氣重新高漲起來，想要爲尊嚴一戰。
面對他們排山倒海的氣勢，淩安秀微微緊張，葉凡卻不置可否一笑。
他擡起梅花表看了看：
“淩老，我給你一分鍾考慮。”
“一分鍾後沒給我答案，那就我自己讨回公道。”
葉凡發出了最後通牒：“而你，也就自生自滅吧。”
“小子，休得嚣張！”
淩清思怒不可斥：“老爺子是不會受你挑唆的。”
“破壞淩家團結，我先殺了你！”
說完之後，她從一名淩家保镖手裏奪過一槍。
沒等她擡起槍口鎖定葉凡，淩家老人就歎息一聲。
接着，他手指輕輕一揮。
“嗖”
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籠罩住了淩清思。
不等她反應過來，聾老已經站在她背後，一掌拍在她的頭頂上。
“轟！”
淩清思瞬間頭骨碎裂，七竅流血，整個呆滞不動。
她目光死死鎖定着葉凡，想要扣動扳機卻沒力氣。
随後，她感覺視野一片血紅，眼睛漸漸模糊，身上也無比寒冷。
“清思！”
淩七甲見狀眼睛一紅，悲憤不已吼道：“爹，你爲何”
沒等他話說完，啞老也一掌拍在他後心，
輕飄飄，好像沒出力一樣，但淩七甲瞬間身軀一顫，骨頭啪啪啪碎裂。
“七甲，清思！”
這時，大廳後面突然沖出一個豔麗婦人。
看着口鼻流血的淩七甲和淩清思，她歇斯底裏發出了一聲凄厲吼叫。
聲音充滿了怨毒和仇恨：“殺我老公和女兒，我要殺了你們。”
她一把從一名淩家精銳手裏奪過一槍：“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噗嗤！”
在豔麗婦人歇斯底裏扣動扳機時，一顆彈頭直接洞穿了她的眉心。
豔麗婦人怨毒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全部綻放，當場就失去了生機。
整個人的眼神，充滿難以置信。
她槍口指向葉凡他們，垂直往後倒下，當場氣絕身亡。
淩家老人背後一個推着輪椅的黑衣女人緩緩收槍。
“砰”
在豔麗婦人死去的時候，淩七甲和淩清思也癱在了地上。
兩人還沒死去，還有最後一口氣。
但兩人都是眼睛瞪大，帶着無盡的悲憤，不甘，還有糾結。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老爺子真的聽從葉凡對他們下死手。
他們更沒有想到，淩安秀一家的下場，變成了他們。
淩七甲擠出人生最後一句話：“爹，你太……無情了！”
“無情？”
淩家老人滿是皺紋的臉微微戲谑，他俯視着隻剩下一口氣的兒子：
“你當我不知道，我心髒之所以出問題，是你們前幾年搞得鬼？”
“現在不惜代價的救我，不過是遭受楊家危機，想要我活着做定海神針。”
“你當我不知道，老七中毒、十三溺水、十四燒死，是你父女暗中鏟除異己？”
“我給足了你地位和利益，你們還不滿足，惦記着兄弟姐妹幾個點的分紅。”
“這幾年，我十四個子女，死了六個。”
他看着淩七甲歎息一聲：“今天這一出，也算是新帳舊帳一起算了。”
淩七甲和淩清思瞳孔一睜，很是意外老人什麽都知道。
随後，他們腦袋一歪，徹底死去。
“嗖”
在淩七甲和淩清思死去時，三樓又閃出了幾個黑影，跳出窗戶離開了大廳。
俨然是奔着綁架淩氏父母的鴨公嗓聲音去了。
幾百淩氏子侄一片死寂。
面前這一幕，是他們從來沒想過的。
淩家老人望着葉凡淡淡開口：“夠，還是不夠？”
葉凡牽着淩安秀盯着老人一字一句開口：“不夠！”
淩家老人掃過淩安秀一眼，臉上沒有什麽情緒起伏，隻是點點頭。
随後，他閃出一刀，嗖的一聲，剁掉左手一根指頭。
血流如注，老人卻面色不改，望着淩安秀出聲：
“安秀，這是爺爺十年前欠你的……”
淩安秀突然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