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主歇息...睡會兒。”柯鼎癱軟在座椅上,頭顱微斜,雙目緊閉,直接就沒了氣...
于家三祖坐于另一方。
他們面色蒼白,吐納之時氣息十分紊亂,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沒有受傷,更沒有任何其他損失,但卻比大戰萬年還要更加勞累。
心神,神魂之傷!
他們輕輕歎息一聲,面色都蒼老了許多,此傷就算服用黃金液也沒有任何作用,得慢慢用歲月蘊養平複。
“未來可期。”
“道兄,我于家有福。”
“呵呵,甚好。”
……
三位于家老祖一臉祥和笑容,也微微閉上了雙眼,開始蘊養精氣神。
他們自知道祖不會虧待長生于家,如今的疲憊不過是爲後世子孫積攢福緣與造化,莫說隻是消耗仙力,就算讓他們去賣命也不帶猶豫的。
正因如此,在無疆大世界相遇後,他們對陳浔的話言聽計從,沒有抱怨過一句,也沒有索取過任何好處,默默施展全力做事。
不搶風頭,不拖後腿,榮辱不驚,行事作風老練異常,但不得不說,堂堂仙人能做到這一步,誰又能不吃這一套,陳浔隻能表示他吃了。
未來長生于家定讓他們在真仙界真正‘萬古長生’!
葬仙與夏淩川滿是土色,嘴唇幹厚,就連發絲都已沒有仙氣,幹枯毛躁,就連他們眼神都變得清澈了不少,很是睿智。
原因也很簡單,和古皇子在地脈中‘走南闖北’多年就成了這般樣子,若是挑個扁擔走到大街上,路人都恐怕會多問一句,你家大米咋賣的?
萬年歲月中。
衆仙褪去了一身仙人之皮,像是返璞歸真了一般,沒有仙風道骨的面貌,沒有道韻環繞,一切都被磨滅得幹幹淨淨,顯得像個平平無奇的生靈。
但不知不覺間,他們的氣息卻是變得厚重了不少,竟比以往變得更加強大了些許,像是得到了些山脈升華的造化。
天輪仙翁并未前來。
他盤坐在自己的環形山洞府中雙目緊閉的連通地脈瘋狂鋪散靈氣,萬年來,方圓億萬裏的大地明顯陸沉了幾分。
要知道這可是神山大陸,堅不可摧,若是讓天輪仙翁将此術用到三千大世界中,不知他所在的天域會遭難成什麽樣子。
如今的玉竹山脈,已然化作靈氣仙境。
靈氣凝雲,如輕紗缭繞峰巒,近看似瀑布傾瀉,遠望如仙山浮空,雲海波瀾壯闊,随風起伏生動,天元霞光穿透,折射七彩光暈,籠罩山脈。
山腰雲層如梯,流光溢彩其中,谷間雲霧如網,飄渺若仙境,天外星海映照,雲海幻化千般色彩,金橘紫交織,天地爲之傾倒。
此景,鬼斧神工,無上造化,乃是真正的仙家福地。
天輪仙翁緩緩睜眼,俯瞰蒼茫,面露微笑。
他亦有壽難,自知可能活不到真仙界成型那一日,但陳浔他們定是能去的,所以,自己能在這裏多留一些造化是一些造化。
畢竟自己還有三位不成器的弟子在這,留下一番造化,免得日後自己不在,那老賊随意欺辱他們,至少能念及自己的情分。
山風徐徐,吹拂着仙翁的衣袍,那飄動的衣袂不似凡物,更像是承載着天地氣韻的道袍,風中似乎還帶着幾分清冷,但仙翁的目光卻愈發溫暖。
天輪宗弟子在鴻蒙河中全隕,無人生還...多年來他已接受事實。
日後真仙界的天輪宗,就靠白星漢那小子發揚光大了,他溫暖的目光中似乎是寄托着殷切的期望。
他怎麽可能真會被陳浔的小算計所激将。
這不過是他們心照不宣的行事作風罷了,吵習慣了。
轟隆!
突然,就在天輪仙翁緬懷天輪宗時,一股浩大狂風襲來,還伴随着相當洶湧的‘噪音’:
“天輪,來東海釣魚。”
“如今地脈已成,山脈靈氣化雲化霧,夠使了,别在山裏窩着了。”
那是陳浔的調侃聲音,讓天輪仙翁隻覺異常刺耳。
“哼,來了。”天輪仙翁神色相當不耐,身體卻是很誠實。
他手掌輕握,遠方竹林落葉蕭蕭,一個翠綠的魚竿便瞬間出現在手上。
天輪仙翁放下了手中諸多事宜,陶冶情操去了。
山外,天地間一片浩瀚無垠。
萬年歲月間。
如今這裏已稱得上是滄桑巨變,乘遠仙用出了看家本領,一座座用天基石鑄造的龐大建築聳立而起。
每座建築都高達數萬丈,就連其輪廓都在天際線上勾勒出一道道雄偉的剪影,直插雲霄,仿佛要觸碰那遙不可及的蒼穹!
然而,這些龐然大物卻相隔甚遠,如同散落在銀色海洋中的孤島。
山外與山内的氣氛與環境也完全不同。
空曠,寂靜,是這片天地最鮮明的特征,沒有生靈的喧嚣,沒有植被的婆娑,唯有偶爾吹過的風,在建築之間發出低沉的嗚咽,如同大地的歎息。
高天之上飄浮着濃濃青雲,卻也顯得格外孤寂,偶爾,一縷微弱的光線穿透天元雲層,在銀色大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巨大的建築、無垠的銀色大地、空曠的天空,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了這片冰冷色調。
踏...
踏...!
……
蒼茫大地上出現了許多渺小如塵的身影,他們行走在這片空曠單調的遼闊大地上,身披‘天基道衣’邁着沉重步伐向着那些建築中走去。
而那些建築竟全是船塢...!
乘遠不僅煉制出了‘天基道衣’,甚至還煉制出了可在神山大陸橫行無忌的‘天基法艦’,全力行駛下堪比一劫仙的仙元速度。
此乃曠世奇作,哪怕是仙人親自煉制的最高品階渡域空間舟的正常速度也無法比拟,畢竟仙材一直都在掣肘着煉器的上限。
天基法艦問世之時,陳浔激動得數日無法入定,親自在第一座法艦題字: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