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蒼穹青光連綿一片,靈禽劃破長天。
各族修士端坐于四方洞府談天論道,相當悠閑自在,而且每過一些年便有一方祖師開壇講道,仙氣四溢。
陳浔也度過了一段異常平靜的歲月,沒有外患,沒有内亂,天下太平。
隻是那座山鴨實在不太安分,不僅嘴臭,如今還帶着些陰陽怪氣,扯着國教的大皮四處與什麽道門,仙宗論道...
有小輩弟子在外被欺辱,主脈七山近乎全體夜行出動,浩浩蕩蕩的去找回場子,依舊還是黑鴨子叫嚣得最爲厲害。
陳浔閑來無事,也時常跟着去看熱鬧,瓜子皮在别人家道場留了一地,把别人道場的老家夥吓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過他也沒多做什麽,真是來看看熱鬧,話都未多說一句。
現在的太乙大世界修仙環境确實與當年大不一樣,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讓陳浔眼中也不由陌生了許多。
有不少記憶之地都已無形消逝,有的成爲了别人的山門,有的上面矗立了巍峨仙城。
今日。
陳浔盤坐在自己的洞府中,四方的建築很是奢侈,一座上品靈石礦脈就那麽擺在了一處古嶽中,說是可以給他提升道場靈脈質量。
而且還專門爲他修築了傳承大陣,可直達太乙九州每一座中央府域。
藏經閣等等也一應俱全,其内存有萬族古籍,供他查閱,這些典籍包羅萬象,從修煉功法到煉丹之術,從陣法奧秘到神通妙用,無所不包。
如今也因他的道場疆域橫跨方圓數十萬裏之遙,規模之大,令人咋舌。
所以教門還爲他準備了不少傀儡侍從,供他傳訊教門弟子,沒事時用作打理道場靈樹、靈田、礦脈等等。
陳浔的道場如今說是一方仙城也不爲過,要什麽有什麽,就是差了點生氣。
“十一。”
“上尊。”
陳浔的話音剛落,一道白光瞬間遁來,這是一位大乘境的傀儡,他低頭拱手,面無表情。
“聽說守山一脈的幾位老前輩喜氣運古寶。”
陳浔從儲物戒拿出了一些這些年随手煉制的寶物,微笑道,“此乃貔貅印、青面麒麟玉、養龍赤神冰,将它們交給守山一脈,你代我走動走動。”
十一點頭,手中浮現出了幾個古老的木盒,将它們鄭重放入:“是,上尊。”
陳浔揮手,示意他可以離去。
他洞府中也矗立許多木架子,而上面擺放着一尊尊造型不凡的古寶,就算拿出去一件,也足夠讓一位普通修仙者逆天改命。
陳浔的背後更是有着一張高百丈,寬百丈的山河圖,上面乃他師尊親自題字—懸天清明。
他今日正在吐納。
整個洞府地基竟是一座天地五行大陣,繁複玄奧,浩瀚無邊。
這座大陣不僅僅是簡單的陣法,更像是一個微縮的天地,蘊含着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
陳浔這些年求道于九幽一族,已通遂古陣法之道,雖然造詣沒有大黑牛那麽深,但也算拿的出手,此陣也與他心意相通,如臂使指。
吐納之間,陳浔宛如與天地融爲一體。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牽動着整個洞府的氣息流轉,每一個動作都引發陣法的細微變化。
而此時陳浔口鼻竟有天地玄黃之氣湧動,它們與五行之氣深深交纏,如同五彩斑斓的霞光在空中沉浮。
虛空之中,四面八方都在顯露淡淡異象,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這股力量所感染。
遠處的山峰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近處的花草樹木搖曳生姿,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
蒼穹之中,雲彩幻化出各種奇異的形狀,時而是飛龍騰躍,時而是鳳凰展翅,地面上,土石微微顫動,仿佛有無數生靈正在其中孕育。
這些氣息并非凡俗之物,而是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蘊含着創世之初的玄妙。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甯靜。
叮鈴鈴~
一座古樸映照着億萬銘文的鈴铛緩緩浮現于洞府中,正是可号令天下萬妖的鴻蒙仙寶攝妖鈴!
這鈴铛形态非凡,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它的每一次輕顫,都似乎能引起天地共鳴,讓生靈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之心。
“好奇特的法則之力,大道銘文麽...”陳浔雙眼微凝,探視着這尊攝妖鈴,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似乎要将這鈴铛的每一寸都看透。
這些銘文的構成與意義他很熟悉,和天地仙境古今未來的銘文一樣,内藏乾坤,乃是天地萬千大道之一的具象。
轟!
此時一股洶湧到無法名狀的妖氣朝着陳浔洶湧而來,陳浔冷笑,虛空中五行玄黃之力刹那間便把此鈴鎮壓得死死的。
當初他與天齊論道時,手中把玩的木質鈴铛便是按照此鈴模樣雕刻。
至于對天齊說的那些話,基本上都是吹牛的,鴻蒙仙寶他還真打不碎,但強行奪下它們卻是綽綽有餘!
這東西也無法煉化認主,那幾位妖仙尊也隻能像死了全家一樣的望着。
天外大戰,能離去之輩基本都被他搜刮了一個遍,不然,誰也别走,耗在天外也行,看誰先壽絕而終。
那些仙尊聽聞大勢已去,就連無疆至運仙都被趕出了三千大世界,這賊子伏天更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唯有看着自己被眼睜睜的搶劫。
而他們帶來的仙器也确實被陳浔硬生生給打碎,震碎,血虧到了姥姥家,至今不敢來找任何麻煩。
大戰萬載,若是沒得到任何好處...
他陳浔于心不安,愧對自己仙途。
“傷勢倒是已恢複得差不多,也到了探究鴻蒙仙寶的時候,後世可就沒這般機會了。”
陳浔面色很是沉靜,他曾親眼見證終焉仙門的合道,終焉之地的誕生,不祥生靈的出現,回想起時至今還讓他帶着一股心悸。
終焉仙門并不是合道于三千大世界,而是合道于天外虛無,被虛無天地所深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