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
仙絕甕聲甕氣的,眼中還帶着沉思,其實他剛才還注意到一點,渡世的速度好快,比他還爲之更快,根本抓不到其真身。
或許用那渡域空間舟可以将其直接撞翻,他當初就是被此舟掀翻,一點抵抗的餘地都沒有,根本看不清軌迹,結果還怪上自己損壞舟身了!
“你是何靈根?”
“聖靈根。”
“...我去。”陳浔眉頭一顫,心中一震,我尼瑪,五行絕品靈根之上,聖靈根。
仙絕眉頭越蹙越深,還在思考那五行之氣。
爲何能捕捉運用且還能凝聚成型,除了那些天地蘊養的五行寶物,沒聽說過這種法術啊...
這已經完全在颠覆他的修仙世界觀,他想不通,但是大受震撼。
“仙絕可否敢斷道重修?”
“前輩..隻要能變強,此事我倒不怕。”
仙絕回過神,突然眼中帶上些希冀,“就是不知,那上萬靈石,渡世前輩所說是真?”
他這副作态完全就是把自己賣了,修仙者可以戰敗,可以戰死,但對于他來說,種族尊嚴是永世的,絕不能丢!
“千真萬确。”
陳浔認真回應,一字一句道,“此債我幫你還,但斷道可是斷仙道,還望你道心堅定。”
“渡世前輩,沒問題!”
仙絕神色振奮無比,根本不帶怕的,“若是我死了,還望前輩把我債務清空,那便死而無憾!”
陳浔神色一抽,這仙絕還真是有點奇葩啊,完全和他說的不在一條線上。
“好,我先去準備,聖靈根我并無經驗。”
陳浔話語相當鄭重,這可不是在開玩笑,“你先守護在此處,日後我來找你。”
“是!”
“老牛,走了。”
“哞~”
兩道身影霎時間消失在湖面,仙絕還在遠遠望去,一臉興奮,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感覺就似乎就是三千大世界快毀滅了,也沒有還債重要,已成爲他心中執念。
無垢仙嶺靈脈下。
陳浔阖眼盤坐入定,大黑牛則是跑去整理地底靈藥與陣法。
這千年歸來要收拾的東西還有很多,尤其是那分解陣法的元神,都變得骨瘦如柴...
山風一道道刮來,一切都變得靜谧無比。
陳浔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九天絕影族的聖靈根該如何轉化,靈根乃是先天伴生物。
而且他聽說聖靈根包囊五系,對靈氣仙道異常親和。
但詭異的是,這九天絕影族也不修靈氣啊...靈氣完全就是他們肉身的滋養物,這靈根說實話真的對他們來說有太大作用麽。
“不管如何,都要一試,還是先用五行朝元赤寶果改變體質,斷道後,甚至可以對仙絕動用那丹紋築基丹。”
陳浔在心中低喃,心中一個計劃漸漸形成,“若真有天劫降臨,那倒是有些意思了。”
此時,他的身軀漸漸變得朦胧起來,猶如這天地五行之氣般,飄搖四方,無處不在。
靈脈地下。
大黑牛蹲坐在一棵龐大仙樹前,正是被水靈訣五層蘊養的太微紫仙樹,此時它已經完全變異,氣息透露着古老深沉。
它揮動牛掌,一個圓形大陣顯現,且在不斷上浮出翠綠水滴,此樹的上限終于又一次被他們拔高,不再是九萬年。
不過使用水靈訣後,那股從内而外流逝的生機也異常明顯,完全就是在用壽命去蘊養一棵仙樹。
“哞~~”大黑牛冷靜無比,修煉到水靈五層後心态平穩了不少。
但此法又折壽,誰又能真正保持道心平穩修煉到五層,簡直就像是死結,又卡在了修士最爲忌諱的點上,折壽比意外身死還讓人難以接受。
但大黑牛對于壽命可是百無禁忌,就是用!反正又不是修煉的什麽邪術。
它又繼續開始蘊養起來,并且拿出小冊子,細細記錄着它的變化,早已養成習慣。
就是不知被法力加成後的水靈訣,究竟能把它養到什麽地步,那增壽效果也不知道最終幾何,一切都要交給時間。
……
垃圾島,夜。
一處偏僻的垃圾堆中,擺着一個棋盤,坐着兩人。
極衍,天離。
天離長得兇神惡煞,可謂是青面獠牙,渾身上下都是磨滅不了的傷疤,很符合外界生靈對于這些仙獄罪靈的幻想,簡直一模一樣。
但也唯有他才懂棋道,可以與極衍對弈一番。
“天離,你又輸了。”
“不下了,我的棋道早已被你看透,如何出棋,都是在你的算計之中。”
天離模樣有些醜陋,微微搖頭,目光還在放在棋盤上,聲音也有些刺耳,“想來渡世大人棋藝造詣并不低,你們倒是可以一戰。”
“問過,渡世他不善棋藝,但他說善畫,大世善畫者,無人可得他承認,所以我們道不同。”
極衍認真回道,渡世此人敢放下如此豪言,畫技定然驚天,“日後,天韻仙國萬仙來朝,有各道仙者莅臨,我會與渡世一去。”
天離眼中恍然,原來如此,畫道也是驚天大道之一。
他曾聽過傳說,有畫仙臨世,提筆動天地,一筆一畫皆是道韻。
畫中世界甚至可以以假亂真,不愧是渡世大人。
天離想到此處一歎,‘無人可得他承認’,由此就可看出他的畫技何等驚天,日後定要随行參與這場仙國盛事。
他随即抛諸腦後,話鋒一轉:“但你選的這地方,倒是有些奇怪,垃圾堆中對弈,實在是有些不雅。”
“此話不對。”極衍搖頭,把一顆顆棋子親手收回,“雖說這裏乃是污濁之地,但比起外界的清明,我更喜歡這裏。”
他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甚至還帶着血腥之氣,雜亂無序,我倒是有些喜歡起垃圾島來了。”
天離也是咧開嘴來,醜陋的臉龐變得更加醜陋起來,但極衍卻沒有任何厭惡,甚至神色都沒有任何改變,淡定無比。
這也是天離喜歡這裏所有仙獄出來的生靈的原因,沒有人再嘲諷他,也不是因爲懼怕,而是那種平等視之。
尤其是渡世大人對自己那種毫無僞裝的尊重,讓他徹底願意出獄追随,不再仙獄獵殺到坐化。
曾經自己被師門摒棄,被同門暗害,被各方嘲笑,自己爲了取悅他們,去學琴棋書畫...
他以爲隻要夠雅緻,大家就不會再嘲弄,躲避他。
然而事與願違,那位最爲袒護自己的大師兄意外身死。
自己的仙道生涯也漸漸變得灰暗起來,哪怕成爲強者,别人更多的也是恐懼。
自己的這副面孔就猶如是詛咒一般,深入骨髓,無可改變,被師門稱爲天生兇像,乃是大難之兆,絕不能在我門久留...
任誰也想不到,那仙獄中嗜殺的天離,曾經也是一位心底溫柔到了極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