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浔他們已經走上前來,但神色間皆是帶着一股鄭重,那位背對的男人修士遠超他們之上!
這中年男人哪怕坐在椅上,但也能看出他的身軀高大,肩膀異常寬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強大氣場。
就算背對衆人,他的氣息也不斷傳達着他的尊崇與威嚴,那背影仿佛已能夠撼動山河大地,讓人無法輕易接近。
“渡世?”
中年男人低沉的話音響起,他緩緩轉身,露出一張狂野而又沉穩的面孔,他的皮膚呈現出深黃色,宛如古銅般的光澤。
這時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面孔,此人濃密的黑色眉毛猶如劍鋒,眉梢隐約透出一絲銳利的氣息。
他雙眼深邃而銳利,猶如兩顆閃耀的黑鑽石,透露出一股不可抵擋的氣場,那寬闊的下巴上留着深色的胡須,更增添了他的威嚴氣息。
“時劍白?時前輩?”陳浔微微低頭拱手,心中一震,這種人一看便是久居高位,和那玉璇尊者的氣勢截然不同。
大黑牛他們此時已經退到一旁,遠遠站立,和那些時劍白的人相對而立,目光一個比一個犀利。
極衍微微眯眼,大荒廣闊無垠,勢力衆多,這時劍白絕對不是荒脈一族的人。
應該是後者追随的他們,這裏除了荒脈一族的其他種族生靈可不少。
這三日,玄微天的整個地圖與勢力分布範圍都已被他整合出,到時還要與渡世好好商談一番。
此時,一縷強大的壓迫氣息逸散在四方。
中年男子緩緩起身,眼中露出一絲興趣:“正是本尊,恭賀你從千年仙獄歸來。”
時劍白蓦然開口,但是從他這個态度來看,根本就沒把陳浔當做後輩弟子,而是平等視之,光是這份心氣就讓千山他們微微側目。
他們眼眸也不由的變得深邃幾分,就這樣的尊者前輩,大世前方比比皆是。
全是活了萬年以上的驚天老怪物,他們的路還很長。
今日小赤也變得淡定不少,不再瑟瑟發抖,而是滿臉沉靜。
這千年它見的大場面也不少,不再是那個隻想躲在天斷大平原的小獅子。
陳浔擡頭,兩人目光漸漸交彙,此時空氣中都帶着一股甯靜,像是周圍所有聲音都爲之消失。
“多謝這些年時前輩照拂。”
“不過是一些利益交換,不必道謝。”
時劍白不苟言笑,完全無法從他神态中看出任何東西,他随即開口,“坐,我已等你許久。”
“是。”陳浔拱手,心中其實壓力巨大,那種感覺完全和面對殷天壽與玉璇不一樣。
他突兀的想起是不是當初在無盡山脈中,那群大妖就是現在自己這種感覺,終歸是天道好輪回。
片刻後。
兩人相對而坐,周圍空間刹那間被封鎖,連聲音都無法傳出。
甚至在外人看來,他們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不少,氣氛也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其實在星樞中與你交流的隻是我的仙傀。”
時劍白語不驚人死不休,隻是面色相當淡然,“但那些年的話我都已看見,知道你遇見了大事。”
“原來如此...”陳浔輕聲一歎,默默拿出了養生茶,他不喝酒。
“觸犯仙殿規則,你确實很有勇氣。”
時劍白端坐在椅上,比陳浔高了兩個頭,“不過能千年仙獄歸來,已經足夠我親自來見你。”
“時前輩此話何意?”
“不知你心中有何作想,呵呵,大乘尊者親自前來見一位後輩。”
時劍白并未回答,而是反問陳浔一句,“會害怕,或者擔憂麽,垃圾回收廠有分解千機靈印的術法。”
陳浔眉頭暗蹙,當初情況太過匆忙,他做的事确實有些托大。
他沉聲回應:“自然會有顧忌,前輩乃是尊者,當年就曾有合道真君觊觎此術。”
“但交易之事,隻有你知,我知。”
時劍白打量着陳浔,聲音相當渾厚沉穩,“也無他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麽,這千年來你們對我族幫助很大。”
陳浔目光微凝,他不看出這位前輩到底是什麽種族,但肯定不是荒脈一族,隻是有些相似,但明顯,荒脈一族是聽命于他們。
“我族在萬族大殺伐時代被後天封印血脈,已深入每代族人骨髓,伴生于仙道之中,無可改變。”
時劍白似乎已經看出陳浔心中所想,“我族不出天驕,已泯然萬族,但這兩樣東西可改變我族天命,尤其還是如此大量。”
“是。”陳浔面色也變得深沉幾分,不敢主動探聽太多,别人想說自然會說。
“我自知你心中想法,方才你說合道真君觊觎此法?”
“是。”
“誰,這個小忙我們自然可以幫助。”
“呵呵,不勞煩前輩,聽說他已在大荒與兇獸搏殺時而死,真是世事無常。”
“原來如此。”
時劍白眼中閃爍起一抹寒意,又漸漸掩去,“不過這隻是小道,看見喜愛之物,就去強取豪奪,以勢壓人,這種修士仙道走不太長遠。”
他的言語雖輕,但卻帶着一股大氣魄,爲人相當光明磊落。
“晚輩也是如此所想,此人下場便是這類修士縮影。”陳浔拱手一笑,意味深長,“總歸是不得善終,一時之快罷了。”
“若是你不能從仙獄歸來,他們保不住此地,我會派人接手,離開大海域,但你的家人我會好生保護。”
“原來如此,那五人...”
陳浔眼中恍然,原來這才是他親自前來的目的,“不知前輩可否将他們交給我,他們的修行資源由我承擔。”
“可以,他們已無家人,都是我族在大荒所救,不過天資平庸,合道已是瓶頸。”
“無妨,多謝時前輩!”
陳浔起身拱手,鄭重一拜,“他們相護我妹妹千年,日後當由晚輩供養。”
時劍白眼中閃爍出幾縷精光:“今日見到你,倒是寬心了許多,我們合作自可繼續,你的未來成就定然不低。”
大勢力的大乘尊者說話做事都是在規劃未來,絕不會隻會看見眼前的蠅頭小利。
他們的眼界早已超乎常人,以勢壓人的強者更是少之又少,玉璇那樣的尊者隻能算作是奇葩,背景已大過天,足夠她胡鬧一下。
他說完,桌上浮現一個令牌,與一張星河陣圖,令牌上面寫着九霄天峰!陣圖一看便知,地階星樞!
陳浔面色一抽,心中翻騰起驚濤駭浪,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