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風和日麗,天宇的雲霧依舊霞光異彩。
海風輕拂岸邊,百鳥齊鳴,就像是回到了過去,無憂也無慮。
陳浔一行人輾轉十幾座傳送陣,來到了一座小島嶼上,這處地方是小鶴所選,有許多奇花異草。
此地雖無靈藥,但美好的事物總是會讓心境所綻放,效果或許會比這些所謂的千年,萬年靈藥好許多。
這些傳送陣都是大黑牛所布,這些年之所以踩點,之所以鬥法之地要必須自己選擇...
也是爲了應對突然事件,比如什麽墨夜寒破防大怒,什麽傳音法盤喊人之類的。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但這些傳送陣法都已用上,有時候也不得不感歎命運的奇妙。
孟勝一行人緊張的跟随前方那位白衣男子,神情都變得有些局促。
到現在心緒平定下來,反而一種陌生感撲面而來。
陳浔與大黑牛一言不發,就那麽緩步走在最前方,誰也看不見他們的神情。
小鶴與小赤走在最後,微微低頭,眼中的神色相當複雜。
界域終歸是毀滅了,他們從未猜錯,那晚的星隕就是小界域的碎片。
垃圾島出事的消息他們也已收到,但聽莫福陽與二哥說,那裏無事。
他們也最終把懸着的心放下,不再多想。
一處空地上,揚起幾縷塵灰,陳浔頓步,大黑牛眸光顫動,緩緩擡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陳浔。
衆人也跟着頓步,無聲的低頭拱手,眼神中皆是帶着悲怆與不甘。
陳浔轉身,面無表情的神色突然煥發出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就連穿過一個個枝葉的光柱也爲之黯然失色,就像是爲這個大世增添了一抹别樣的風采。
衆人的雙手的微顫,不知爲何,一股久違的暖流浸入心中,讓漂泊了數百年的人心靈有了依靠。
修仙并不是那樣美好,但遇見這位前輩,不知不覺中,數百年的疲憊就被一掃而空。
“諸位,這些年來不容易吧。”
陳浔臉龐帶着淡笑,一一從他們面龐掃過,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但都被他一一記在心裏。
此話一出,不少人的道心都受到動搖,隻是不敢回應頭又低下了幾分,眼底潛藏着一股卑微,也不敢随意亂攀關系。
這位隻是界域的先驅者,他們的前輩,但并不是長輩。
在這個大世摸爬滾打數百年,早已沒有年少時的意氣風發,都已被大世的歲月抹平棱角。
“前輩,是我們做事太過唐突,才給您造成這樣大的麻煩。”
于宸上前一步,率先開口,他并不認識陳浔,隻見過戴頭套的模樣,“他們似乎有追蹤的法寶,前輩此地不可久待。”
話音一落,他的面色一直相當緊張,是這些年來造成的莫大陰影,哪怕是遇見界域先驅者也不能消除。
可見他們到底遭受了怎樣的恐怖境遇,天地之廣袤,竟無他們容身之地。
“不必擔憂,三妹已經布置好結界,你們的氣機不會散發出去,他們無法追蹤到這裏。”
“哞哞~~”
陳浔說完,大黑牛也是在一旁附和。
那些到這裏的陣法都已被摧毀,絕不會留下絲毫痕迹,因爲都已被分解爲五行之氣化歸于天地。
它如今的陣法造詣,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最重要的是陣法的布置一直都有法力長生點的加持,它到現在都還未認真布置過超級大陣。
而且這些陣法材料無法承受住它布置的陣法,基本都是閹割版。
所以它的陣法根基相當牢實,現在總能舉一反三。
大哥打算的是以後弄許多五行材料布置陣法,現在先練手,今後定能遇見許多寶物。
尤其是那些靈植,這才是經久不衰,可再生之物。
就因爲陳浔這番話,大黑牛深信不疑,日日夜夜的鑽研陣法。
别人走的是用各種奇物礦材布陣,那它就要走用靈植布陣的道路。
但現在八字還沒有一瞥,屬于陳浔多年來的老毛病,從小山村出來那一刻便已開始,畫大餅,把大黑牛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關鍵是大黑牛還真吃得香,就喜歡聽陳浔給它講他們的未來,從不懷疑。
此時,周圍的氣息霎時間一變,衆人都突兀的産生一股窒息的感覺。
他們望向長空,隐隐約約有綠色流光閃爍,小鶴站在最後,雙眸流光瑩轉,已完全布置好結界。
于宸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的緊張終于放松不少,深深拱手一拜:“是,前輩。”
“于宸。”
“啊?”
于宸猛然擡頭看向陳浔,眼中露出驚訝,他從未給前輩說過他的名字,也更不認識他。
站在他旁邊的楚伯倒是神色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麽。
這位前輩的聲音和氣質,似乎有些熟悉,一入元嬰過目不忘可不是說說而已。
陳浔眼神中帶着複雜,于宸現在模樣倒是大變,不再年輕。
而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就像是心老了,面孔也随之改變。
他身上也再無當初的朝氣,反而渾身都是一股戒備之感,再無在禁海魔巢中那股爲了談交易願斬遺志的意氣風發之感。
“我與你于家老祖有舊,聽說過你。”
陳浔突然開口說道,話音不急不緩嗎極其溫和,“不必多想,能看見你們還活着,算是這些年來對我最大的慰藉。”
于宸眼中恍然,卻又帶着一股黯然,各族老祖都爲他們這些後輩穩固生路與界域長眠。
當初對家族的失望與怨恨早已不存,一切都如過眼雲煙變得不再重要。
這些小界域跟着他們的人已互爲家人,相互扶持,相互信任,這種感情來之不易。
陳浔輕聲一歎,看向大黑牛:“老牛,先給他們養傷,體内的暗傷太多,這可對前路無益。”
“哞哞~”大黑牛蹭了下陳浔,又朝着所有人噴出一口鼻息,跟我來!
“牛哥!”
後方小赤連忙跑來,這些人族可聽不懂牛哥在說什麽,他咋咋呼呼的喊道,“你們跟我們來吧,養傷的藥我們有很多。”
衆人也是放下了心中最後一層界壁,都是神色深沉的朝着陳浔他們鄭重拱手。
無數話語都化爲了這一拜,哪怕是感動之情都不能道出這其中萬分之一。
這些年來他們朝不保夕,甚至都沒有時間修煉,大戰更是不少,東躲西藏。
若是沒有孟勝帶着他們可能早在事發的第一年就早已羽化升仙。
孟勝正欲跟着衆人離去先養傷,陳浔突然在他身後開口:“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