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出現在他們腦海中,小赤哐哧哐哧的跑來,瞳孔睜得之大,“快跑,這寺廟有問題!”
“怎麽了,小赤?”
“哞?”
“小弟剛才發現,這寺廟裏面竟然有元嬰前期的人族,還戴着面具!”
小赤開始咋咋呼呼的描述起來,那叫一個誇張,“他們還叫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少主?!”
“嗯,但是和我們沒有什麽關系,不用多管。”
陳浔哈哈大笑,還拍了下它的獅子頭,“小赤,幹得不錯。”
“哞哞~”大黑牛也憨笑了一聲,牛蹄搭在了小赤背上,真是個小機靈。
“浔哥,牛哥,這還不跑嗎?!”
小赤着急喊道,看着還在小冊子寫字的兩位大哥,“這明顯牽着什麽人族大勢力啊,遲早會牽扯到我們頭上的!”
“要不了幾天,我們就離開,現在心中還有一點困惑。”
“哞哞~”
“哈哈,浔哥,牛哥,不是我說,要說安全,還得是天斷大...”
“他娘的,老牛,扁它!”
“哞哞!!”
“啊!啊~~!啊!!!”
小赤發出驚天慘叫,又被再一次無情毆打,滿地打滾,它想強行吐兩口鮮血裝慘,結果被陳浔識破,給硬生生堵回去了。
三日後,清晨。
禅音寺中,方丈盤坐在殿中的蒲團上入定,但并未誦經念佛,此時廟門大開,留給外人一道挺拔的背影。
整個大殿空空蕩蕩,除了一排排蠟燭再無其他。
陳浔帶着大黑牛與小赤踏入殿中。
“方丈。”
“三位施主。”方丈起身施禮,面色相當平和,并沒覺得被打擾。
“方丈,心中還是有一些困惑。”
“施主請坐于蒲團之上。”
方丈伸出了一隻手,“看來施主已想說出心中真正的執念。”
陳浔拱手,一屁股直接坐到蒲團上盤坐,贊歎了一句:“不愧是方丈。”
大黑牛看了看地上的小蒲團,它肯定坐不了,直接蹲坐了在陳浔身邊。
這可把小赤弄急了,它靈機一動,趴在大黑牛背後躲了起來。
“施主請說。”
“方丈,功德可否爲人轉世?!”
“哞哞!!”大黑牛雙眼瞪圓,比陳浔還要激動。
這才是他們此行前來大離佛教的真正原因,不問個究竟,他們總感覺心裏差點什麽。
小赤聽後卻雙眼呆滞,浔哥和牛哥這是什麽情況,轉世是什麽。
方丈一愣,看向這兩道希冀的目光緩緩開口:“老衲并不涉獵此道,不敢妄言。”
這時候陳浔與大黑牛反而松了一口氣,既然大家都說不準,那肯定就信自己。
“方丈,不瞞你說,我和老牛挺信佛祖的。”
陳浔哈哈一笑,還拿出了小冊子,裏面全是各個佛祖的名字和畫像,“三日前,梵空給我們說了一些您的想法,我們...”
“幾位施主是否不解?”
“是啊。”
“哞~”
陳浔與大黑牛點頭,和這位方丈閑聊了起來。
“施主認爲佛祖存于何處。”方丈與陳浔相對而坐,離得不遠不近。
“佛祖存于心中。”
陳浔還看了一眼大黑牛,“我們雖爲修道之人,但上天,仙神,諸佛,我們皆有信仰。”
“哞!”大黑牛連連點頭。
小赤嘴角一抽,不愧是浔哥和牛哥,這仙修得真是圓滿……
“呵呵。”方丈眼神微變,難得的笑了起來,“施主還真是位奇人。”
陳浔笑而不語,長生修仙嘛,多一些信仰,又不虧,反正心安即可,沒那麽多忌諱。
“但老衲認爲佛祖并不存于心中,亦不在寺廟中。”
方丈雙手合十,搖了搖頭,“而在于這天地之間,佛修應走出寺廟,感悟天地,悟得心中真佛。”
“大離十州的佛修之地,将所有佛修都圈禁了,他們的道争毫無意義,那些佛堂寺廟供奉的佛像虛無缥缈,不過是香火的載體。”
“那這些經文裏寫的是什麽?”
陳浔從儲物戒裏拿出了不少經文,都是别人送的,“方丈,雖然我慧根有限,但這些經文确實包含了大智慧。”
“施主,所以說,這些至聖經文,是給他人看的。”
方丈一直在輕輕搖頭,不急不緩的笑道,“用來悟道...百無一用。”
卧槽!
哞?!
陳浔與大黑牛面面相觑,心中的觀念又在被颠覆,大爺的,又信仰了個寂寞?!
“兩位施主着相太深,修仙之人,不必信仰仙神諸佛,它們本就不存,執念太深,那是給心門套上枷鎖。”
方丈意味深長的說道,微微低頭,“世間萬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若是強求,這可能會對化神之路有些不利。”
方丈話音剛落,陳浔與大黑牛眉目一冷。
呼!
呼!
刹那間,整個大殿的空氣一滞,一股滔天大恐怖籠罩而來,小赤驚悚得汗毛倒豎,渾身發軟。
此時清晨的一縷陽光從大殿的隔窗一角射來,帶着清新降臨人間。
方丈不爲所動,依舊雙手合十微微低頭。
“方丈體内雙金丹,卻遲遲不突破,看來也是被執念所擾,執念之大,遠超想象。”
“施主慧眼,所說不錯。”
方丈沒有任何反駁,眼中異常平靜,毫無被看透的意外之感,“大離十州佛教隻是因素之一。”
陳浔微微眯眼,拱手道:“敢問方丈,佛祖不存,仙神不存,天道不顯,但我輩修士是否應有敬畏之心?”
“哞哞?”大黑牛噴出一口鼻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丈。
“施主不必寄托于它物,可寄托于本心,仙道長路漫漫,心中自會有答案。”
“方丈大義。”
陳浔眼中明亮,狠狠吐出了一口濁氣,“老牛,聽明白了嗎?”
大黑牛遲疑了一會兒,輕輕點頭,今後倒是再也不用去參拜什麽仙神諸佛送靈石了。
功德是靠着自己修來的,也不必再将自己的心寄托于虛無之中,真正的保持自我,爲自己本心而修仙,對一切保持敬畏之心即可。
兩千年的執念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打破,陳浔與大黑牛瞬間感覺輕松不少,明悟了許多。
“兩位施主乃是大智之人,老衲不如。”
方丈自然能看見他們氣質的變化,他很高興,“輪回轉世一事,種善因,得善果,兩位施主不必糾結。”
“多謝方丈傳道!”
“哞哞!”
陳浔與大黑牛起身低頭,眼中滿是尊重,心潮澎湃,不虛此行!
方丈起身回禮,自始至終波瀾不驚。
他主動開口道:“看來兩位施主在寺中已找到答案,不知三位施主的下一步行程是何地?”
“哈哈,方丈慧眼如炬,什麽都瞞不過你。”
陳浔豁達了許多,大笑起來,“我們準備去往大海,不做什麽,就隻爲打漁!”
“哞哞~~~”大黑牛也咧嘴笑了起來。
小赤眼中竟然出現了難得的向往,愣住了,大海可不是在陸地,應該沒人族追殺它了。
“原來如此。”方丈面帶微笑,“三位施主閑情逸緻,不受約束逍遙天地,此乃修仙真谛。”
這一頓誇贊,把他們整不會了,真沒想那麽多,就是去玩的。
小赤激動得雙掌搓了搓,還是第一次被外人誇贊,怪不好意思的。
“施主,老衲有一個不情之請。”
“方丈見外了,請說。”
“若是三位施主要踏海外天關,渡過天河之後,要是見到一位叫百裏冢虎的人,就說老衲失約了。”
方丈深深彎腰,言語帶着落寞與黯然,“若是三位施主無意渡天關,就當老衲這番話從未說過。”
“好。”陳浔上前,用雙手鄭重的将方丈扶起。
“哞!”大黑牛雙眼瞪得圓鼓鼓的,記住這個名字了。
小赤内心卻是嗤笑一聲,荒天下之大謬,這個什麽天關,天河的,一聽就是大兇險之地,浔哥,牛哥豈會帶着它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