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下品靈石。”
中年人斬釘截鐵的回應道,不知這位前輩爲何不用靈獸袋,這兩隻靈獸明顯不是運送貨物的大型靈獸。
但面對前輩,他不敢多言,隻需要按照規矩辦事。
這麽多?!
他們心中都是一緊,而小赤對靈石完全沒有概念,但是它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靈石。
“小友,可否四千靈石?”
“不瞞前輩,這是靈樞商會的定價,晚輩做不得主。”
中年人大汗,心中不禁腹诽,哪有坐傳送陣還講價的,“還望前輩莫要爲難于我。”
“當然。”陳浔眉頭一皺,将下品靈石交到他的儲物戒中。
“前輩,請。”
“好。”
陳浔點頭,大黑牛一臉好奇,看着腳下的傳送陣法,似乎需要什麽特殊材料,小赤額頭微微冒汗,傳送陣安全嗎。
中年人掌指交擊,連忙掐訣,傳送陣閃爍起一陣劇烈的光芒,眨眼間三道身影就消失在了這裏。
……
蒼梧城,火元州第一大城,名滿整個州域,出過不少滔天大修士,城中喧鬧聲震天,時不時就有大拍賣會召開。
目之所及,城中盡是修士,光是蒼梧城周圍,就有幾處大秘境,更别提整個火元州,時不時就能冒出什麽遠古秘境。
大離修仙資源之豐厚,天地靈氣之浩瀚,底層修士皆有機會踏上修仙之路,上下路從未被斷絕。
陳浔他們沒有多做任何停留,心中已有計劃,就不四處遊蕩了。
他又上交了六百中品靈石,前往定慧州,佛教掌管的十大州之一。
大黑牛渾身激動得毛孔都在發顫,小赤依舊慌得一匹,不知佛教是什麽,和修士有區别嗎?
陳浔卻感覺心頭像是被重重一擊,出門在外,雖說靈石不是萬能,但沒有靈石是萬萬不能。
他們站在傳送陣内,明顯的能感覺到一股空間的拉扯之力,心都爲之一空,瞬間離開了火元州。
定慧州,随處可見都是僧侶,佛教大興,百姓也相當信佛,家裏供奉着佛像。
州内有許多寶山,上面修築着宏大的佛像,時不時就能見到佛光閃耀,顯聖世間,見者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州内不管是凡人還是佛修,每年都會有朝拜之行,虔誠無比,不管是城内還是城外,佛堂寺廟屢見不鮮。
他們正式開始了流浪,到處去寺廟參拜,打點各個菩薩,大佛,花費了不少靈石。
小赤也是過得越來越放松,這些僧侶還挺不錯的,沒有那麽大的殺氣,就是說話神神叨叨的,它不是很聽得懂。
一年後。
陳浔被搞得頭皮發麻,香火靈石捐了不少,這些寺廟信的佛祖大相徑庭,他小冊子上都記錄了那麽上百個。
他第一次見到這佛教竟然比他還能信的?!
信得這麽雜,就沒統一的,這各城中的寺廟同樣有道争,他們經常能遇見文鬥,有那麽一股‘百家争鳴’的味。
究竟是你家的佛祖更值得相信,還是我家的佛祖更甚一籌?
就連各城的百姓也同樣如此,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和心中想象的佛修完全不一樣。
就連大離的超級勢力—淨佛大教對此也表示毫無辦法,當然,他們還是覺得自己家的佛祖才是真正的萬佛之祖。
這就造就了這十州佛修雖然沒什麽打鬥,但處處都是道争,道心一破,那可就是真正的仙路斷絕,比鬥法還要恐怖。
十州每百年還有論佛大會,但是結果都相當殘酷,要麽有不少佛修破防,走火入魔,修爲從此再難寸進,要麽就直接被擡走,走得很安詳。
大黑牛去拜訪了不少寺廟,心中疑惑也是越來越多,這些大師說法太多,玄之又玄,給它說得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今日。
空氣涼爽,太陽還沒有高升,天空恬靜的如一面明鏡,仿佛能夠照映出整個大地。
三道身影走在城外的小道上,他們已經徹底迷失方向,随緣而行。
“浔哥,牛哥,那些僧侶的夥食感覺不錯啊,全是築基期的妖獸。”
小赤搖了搖尾巴,回想起幾個大寺廟的經曆,“我以前築基期時在天斷大平原想都不敢想。”
“哞~”大黑牛敷衍回應,一臉深沉,還在思考功德一事。
陳浔手裏拿着木棍,戳了下小赤:“别人是佛修,又不是凡人,有增進修爲的機會那肯定得把握住。”
小赤被戳得身子一縮,又跑到了大黑牛的腹部下面。
“老牛,怎麽樣?”
“哞~”大黑牛搖頭,心中不是很滿意。
“多見識見識吧,反正捐了那麽多香火錢,都打點好了,這上百位佛祖都得保佑我們!”
“哞?!”大黑牛拱了下陳浔,滿臉驚異。
“呵呵,本座的話,你西門黑牛難道不信?”
“哞~~~”
大黑牛噴出一口長長的鼻息,後蹄一揚,這麽一想還真有道理,陳浔不愧是大聰明。
他們又一路走了兩天,來到了一處山腳下,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蒼黑似鐵,莊嚴,肅穆。
于此同時,也在一個風景宜人的小山上看見了一座破舊的寺廟,禅音寺。
而這并不是他們駐足停留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陳浔神識鋪散而去時,這寺廟竟然沒有一座佛像,裏面隻有那麽寥寥幾人。
“嚯,有點意思。”
陳浔眉頭一挑,“那位方丈竟然是金丹期修士,怎麽屈居于此地。”
“哞哞?”大黑牛也打開了神竅,掃視而去,這寺廟裏共有六人,但無一例外全是金丹期修士!
但是除了方丈穿着破舊的袈裟外,隻有一人穿着普通的藍色僧侶衣袍,留着光頭。
那其餘四人都沒有穿僧侶的衣袍,有人在與自己對弈,有人在挑水,有人在修煉,似乎相當随性。
“浔哥,牛哥,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赤目光灼灼,這一路走來,它也增長了不少見識,哪有金丹佛修這樣的,“小弟認爲,此地太過危險。”
“哞?”大黑牛低下頭,看向腹部下一臉認真的小赤。
“嗯,有點道理。”
“哈哈,浔哥,你也這樣認爲吧。”
小赤笑了出來,一臉得意,“所以說,咱們還是回天斷……”
“牛哥!!!”
它話又沒說完,被大黑牛用嘴叼了出來,瘋狂掙紮大叫。
“老牛,這裏可有陣法痕迹?”
“哞~”
大黑牛搖頭咧嘴一笑,它剛才已經探查過,沒有陣法痕迹,不是什麽邪寺。
他們完全沒有搭理一直慘叫的小赤,開始自顧自交流了起來。
一炷香後,陳浔笑道:“走,去拜訪一下,金丹期也對我們造不成什麽危險。”
“哞~~”大黑牛也是有些好奇,爲什麽這裏不供奉佛像。
小赤癱軟的趴在大黑牛身上,它是真怕金丹期的人族,不知道會不會被看出來跟腳。
他們慢慢悠悠的朝山上走去,山間雲霧彌漫,白色的濃霧随風飄蕩,周圍怪石嶙峋,鶴靈樹郁郁蒼蒼。
這裏的風景确實相當不錯,讓人心曠神怡。
此時寺廟中,那位與自己對弈的男子手中,有一枚黑子遲遲沒有落下,他輕輕“咦”了一聲。
男子目光緩緩看向山下,不過神情依舊溫和淡定,如天邊白雲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