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莫陽也想過去找找靈虛宗衆人到底搬遷到了什麽地方,雖然他和靈虛宗的其他人并無太多交集,但這個宗門畢竟是他曾經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隻是想到如今自己的處境,找到他們,對靈虛宗來說未必是好事。
“小子,我們去哪?”離開靈虛宗後,二狗子問道。
“去東域一趟,之前我去過一次,本想見見那位神算子前輩,但并未見着!”莫陽開口。
随後他也沒有遲疑,取出荒古棋盤開啓傳送陣,帶着狗子直接踏進傳送通道離開。
抵達東域後,二狗子和莫陽便分開行動,在東域輾轉數日,依舊沒有尋到神算子的絲毫線索,莫陽暗歎了一口氣,此行恐怕和上一次一樣。
這天晚間,他和二狗子隐藏真容走進落陽城,以二狗子的德行,來到這種地方自然少不了一頓大吃大喝,而在酒樓中,二狗子喝得半醉,莫陽獨自看着窗外的夜空出神,一道身影卻無聲無息出現在了一旁的坐席上。
若非是聽到倒酒的聲音,莫陽恐怕還不會察覺。
他猛然回神,随後整個人都是一愣,兩次尋覓,在東域兜兜轉轉近一月,一直都毫無蹤迹的神算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神算子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随後遞到嘴邊輕抿了一口,并未看向莫陽。
而莫陽看着身旁這位不知何時出現的強者,一時間也沒有回過神來,雖然他如今魂力大部分被封入了靈宮中溫養,但自身的感知還在,竟然絲毫察覺都沒有。
對方突兀的來到這裏,莫非是算到了自己來找他?
又或是,神算子是專門來找他的?
曾經神算子攔住他的去路,強行從他身上取走了一滴血,此次若是專門來找他,又想做什麽?
想到這裏,莫陽心中一驚,身軀猛地起身往後退了幾步,而此時他才發現,二狗子早已醉倒在桌上,這似乎也是神算子所爲的。
“年輕人,不用對我這麽警惕,我無害你之心!”看到莫陽的動作,神算子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這才朝莫陽看來。
不等莫陽開口,神算子接着道:“你不也想見我嗎?”
這句話讓他心中一驚,對方是算到他的目的才自行出現,還是此時窺探了他的心思?
若是前者,這神算子未免太過恐怖了,修爲恐怕比他想象中要強大,因爲就算是之前與赤墟嶺那位接近造化境巅峰的強者對抗時,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神算子擺了擺手,擡起酒壇将桌上兩個酒杯都倒滿,擡手一揮,其中一個酒杯被送到了莫陽身前。
莫陽接過那酒杯,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緩緩坐了下來。
“前輩,聽聞你可蔔天機,我想尋一個人,隻是不知其生死,能否請前輩……”莫陽思索了片刻,開口道。
他忽然想起,或許能從神算子這裏得到一些關于羽瑤的線索,是生是死他都要弄一個明白,這是他最大的心結。
不過話語還未說完,神算子就輕歎了一口氣,這聲輕歎頓時打斷了莫陽的思緒,也讓他話語嘎然而止,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生也是命數,死也是命數,很多人稱我爲神算子,但天機又豈是那麽容易見的,更何況,窺探天機會遭天譴的……”
神算子這句話讓莫陽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氣,隻是同時也生出了無數疑問。
“當初從你身上取走一滴血,本想借此了解一些事情,誰想卻遭了天譴,年輕人,你身份很不簡單啊!”還不等莫陽開口,神算子便接着說出這樣一句話。
神算子目光默默看着莫陽,不過停留幾息後,便移開了。
“前輩什麽都沒有看到嗎?”莫陽心中有些發緊,開口問道。
莫陽問出這句話,神算子并未回應,而是沉默,不知在思索什麽。
足足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神算子才開口道:“我看到了無盡的迷霧,從古至今,遮天蓋地,我看到了一柄劍,貫通古今……”
他像是在自語一樣,說這話的時候怔怔愣神。
莫陽隻是接連皺眉,他根本不清楚神算子這句話的意思,莫非這也和他有關?
還是神算子看到了他身後的東西?
又是一陣沉默,神算子才重新将目光看向他,開口道:“雖然沒有看到什麽,但我也有了一些猜測,你身負太古神族血脈,還有那座塔在身,應該和那個人有關吧!”
雖然神算子沒有直接說出那個人是誰,但在莫陽看來,神算子必定是在說星皇。
“你想問的東西,我給不了你答案,這天地間,人人皆如草木!”神算子接着開口說道。
“就如冬日大雪漫天,草木該枯的枯,該死的死……天道法則之下,帝者也無法長生,上古至今,修煉凋敝,本就沒有幾個強者誕生!”
莫陽忍不住開口道:“前輩,難道真沒有人族強者了嗎,真沒有能牽制太古種族的人了嗎?”
神算子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落陽城燈火如晝,他沒有直接回應,道:“這也是人族的命數,将來的事情誰都說得清楚呢!”
“我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或許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僥幸曾經得到過一些機緣,在修行途中有了一些成就,但也不過蝼蟻,又豈能預知未來的事情!”
神算子在窗前默默立了片刻,随後轉身似乎要離開,莫陽急忙起身,因爲他還有一些事情想問。
但神算子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開口道:“年輕人,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們又會見面了!”
說完他便直徑離開了,幾息後,二狗子才悠悠轉醒,迷迷糊糊的朝四周看了看,嘀咕道:“娘的,大爺怎麽睡着了……”
随後罵罵咧咧的接續擡起身前的酒壇往口中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