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劍聖斬出第一劍的時候，他并未察覺到異常，直至這一劍直指他而來，他才發現端倪。
這哪裏是劍光，這是純粹由魂力凝聚而成的，而且那魂力在戰劍中滋養不知多少年，與劍氣無異，威力根本無法衡量。
也難怪剛才一道劍光能瞬間将那位老者斬殺。
也難怪，才斬出一劍，劍聖便像是耗盡無盡力量一樣，滿臉疲憊，這是殺敵殺己的狠招。
并非是劍聖不願多出劍，而是他隻能斬出這兩劍！
關鍵是，這人族劍道強者二話不說，甚至面帶笑意就把自己的性命直接壓上。
在老者看來，這不是瘋子是什麽。
這完全就是一個不要命的主。
“我劍已出，你當死！”
劍聖立在那山巅開口，話語傳遍四方，聲音雖然平淡，卻透着一種強大的自信。
此時看去，他一頭黑發竟然已經變得一片雪白，不過是出了兩劍，但就像是耗盡他壽元一樣，眨眼間從一個中年走到了遲暮。
他臉上寫滿了疲憊，隻是他那雙眼眸卻越發清亮，身上的戰意不減，強者的氣勢依舊。
“你這個瘋子，你兩劍耗盡魂力，你也會死！”那老者匆匆回頭看向劍聖，如同在咆哮一樣。
“哈哈，死有何懼！”
劍聖飒然一笑，那柄雪亮的戰劍在他身旁不斷顫鳴，猶如一隻悲鳥發出的凄鳴。
遠處，老者終究沒有躲過，身軀被那縷劍光掃中，那縷劍光瞬間消失在他體内，他身軀還沖出去百餘丈遠，随後才蓦然頓住。
他緩緩轉過身來，似乎想說什麽，隻是剛要張口，動作便戛然而止，随即身軀栽倒，朝着地面墜落而去。
看到這一幕，劍聖口中發出一聲輕歎，遠處無數人族修者圍觀，天地間一片死寂。
他轉頭看向莫陽的方向，此時莫陽剛好睜開眼眸，渾身威壓都盡數斂去。
“我隻能殺兩個，剩下的，隻能交給你了！”劍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一頭發絲變得越發雪白。
此時他身軀微微搖晃，立在那山頭像是随時會栽倒一樣。
“前輩！”
莫陽忍不住開口，他想不到這麽快，劍聖那裏的戰鬥就這麽結束了，看到兩位不滅境九階的強者就這樣被斬殺，莫陽心中也震驚萬分。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劍聖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那兩劍，耗盡了他的魂力，殺敵也是在殺己。
此時看上去，劍聖雖然隻是發絲變得一片雪白，但這隻是表面，莫陽知道，這位劍道強者隻怕活不了多久了，連劍聖旁邊那柄戰劍都像是瞬間失去了光澤一樣，劍身變得黯然無光。
“前輩，你且觀戰！”
莫陽本想勸說，本想過去送丹藥，本想……隻是遲疑了幾息，他緩緩開口說出這麽一句話。
“好！”
劍聖大聲回應。
如今，衆人也顧不上去看劍聖，顧不上去議論這位被所有人族都低估的劍道強者。
因爲更強的大戰即将展開，莫陽那裏，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身軀崩碎了不知多少次，他根本不清楚，他隻感覺每次身軀崩碎重塑都像是一次重生。
那雖然隻是一副骨骸，但那殘留的力量哪怕一絲一毫，同樣恐怖萬分。
若是換成别人，隻怕早已經第一時間就會被直接磨滅了，而他能活下來，或許是因爲那所謂的天道傳承。
此時，雖然身軀沒有接着崩碎，但體内那狂暴的力量依舊如脫缰的野馬一樣在他周身亂竄，像是随時會将他徹底吞噬。
那種感覺讓他心中一直心悸不已，甚至帶着濃濃的驚恐，就如同一層薄薄屏障包裹着一方洶湧的瀚海。
“動手！”
就在此時，之前對莫陽動手的那位老者低呼，事已至此，雖然剛才的場景讓他震驚，甚至心神懼怕，但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當務之急，就是将這個人族天驕擊殺，如此，他才放心。
另外兩位不滅境九階的老者應聲而動，一左一右猛然殺向莫陽，一瞬間，兩抹刺目的光芒瞬間成了這天地間的唯一，刺得衆人睜不開眼。
伴随着那兩抹神輝綻放，兩道恐怖無匹的殺機瞬間充斥在這方戰場上。
那是兩道血色殺光，一左一右斬向莫陽，分别出自兩位不滅境九階強者之手。
而修爲最強那位老者也已經動手了，他手中浮現出一塊黝黑的石盤，此時他竟然淬煉出一滴滴精血灑落在石盤上。
那石盤上有很多神秘的刻痕，随着他鮮血灑落，那些刻痕眨眼間被精血填滿，随即，一縷縷光華自石盤上浮現而出，道痕交織，恐怖的氣息猛然間透發而出。
“封！”
他口中低喝，擡手将石盤打出去，黝黑的石盤迎風暴漲，飛到莫陽上空之時，真塊石盤已經變得方圓數裏大小，在下方投下一片龐大的陰影。
瞬息間，刺目的神輝從石盤上傾瀉而下，一眼看去，像是一大片光質瀑布垂落，場景極其驚人。
“轟……”
整片高空都在劇烈顫動，恐怖的氣息化成滔天波瀾在洶湧，四方虛空無聲潰滅。
那石盤上刻有一座大陣，此時随着光華垂落，下方被直接籠罩。
而此時，那兩道殺光已經臨近莫陽，毫無疑問，這是絕殺手段。
關鍵是，莫陽并未退避，他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看着三位太虛山的強者出手，任由自身被那座大陣籠罩，任由那兩道殺光朝着斬去。
直至兩道殺光臨近，即将落在他身上，他才擡起雙手，一左一右，直接将那兩道殺光攥住。
“轟……”
在所有人都震驚萬分的目光中，那兩道殺光被他一把捏爆。
而随即，他動作未停，猛地擡頭看向頭頂那方黑色的石盤，直接捏拳朝着石盤一拳轟去。
“轟隆隆……”
石盤竟然被轟得顫動起來，震出滔天的波瀾，像是要被直接崩飛一樣。
祭出石盤那位老者眉頭直跳，融合了那副身軀隻後，這個小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戰力已經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他急忙出手，雙手劃動，隔空操控那塊石盤，低喝道：“捆神索，鎮！”
整塊石盤此時猛然間抖動起來，透發出來的神輝越發刺目，恐怖的氣息猶如決堤的江河在洶湧，在那刺目的光芒中，一道道巨大的黑色鎖鏈從石盤上延伸而下，速度極快，眨眼間将莫陽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