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陽和瑤池聖女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竟然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而且無論是莫陽還是瑤池聖女，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此時虛空亂流将他們瞬間吞了進去，莫陽全力運轉行字卷想要沖出來，但奈何那混亂的虛空之力太過恐怖，幾次沖到虛空缺口處，都沒能成功沖出去。
瑤池聖女緊緊攥着莫陽的手臂，她也在奮力沖擊。
她似乎想将莫陽送出去，哪怕入口被摧毀，但若是将莫陽送到遠古秘境中，憑借莫陽的天賦，或許有朝一日能打破這片遠古秘境的屏障，回到玄天大陸上。
但若是就這樣被虛空亂流吞噬，死亡或許下一刻就會降臨。
“你先走！”瑤池聖女朝莫陽開口，随後她猛地催動周身功力，将莫陽朝着那虛空缺口甩去。
隻是并未成功，莫陽居然猛地掙脫開來。
此時莫陽目光卻盯着一個方向，眼中迸發出一縷熾盛的光芒。
遠古秘境的入口雖然崩碎了，但卻尚未愈合，還有一道裂縫沒有完全閉合。
“給我開！”
莫陽猛地出手，拼盡渾身力量，兩道帝文眨眼間浮現而出，随後逆空而上，一聲巨響，将那道裂縫瞬間崩開。
随後他口中發出一聲怒吼，将能運轉的功法盡數運轉起來，化出一道巨大的光掌，一把将瑤池聖女攥住，猛地朝着那道裂縫中送去。
瑤池聖女呆住，她本想掙脫那道手掌，隻是如今莫陽修爲登臨大聖境，一時間她居然沒能掙脫出來，眨眼間她便被送進了那裂縫中。
“莫陽……”她無力的開口。
“我莫陽好歹是個男人，怎麽能讓你一直護着我，活命的機會留給你，死亡我去面對！”
莫陽立在那裏，在虛空亂流的撕扯下，莫陽身軀像是扭曲變形一樣，不過此時他卻在笑。
随後，那道裂縫刷的閉合在一起，視線中的一切瞬間消失了。
她已經回到了瑤池聖地内那方空間中，隻是莫陽卻沒能出來……
眼前的湖泊劇烈顫動，幾息後便恢複了平靜，唯有湖面蕩起的層層波瀾在告訴她，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莫陽，你混蛋！”
她朝着那湖泊厲喝，一道道掌力将那湖水震得漫天飛濺，隻是曾經的入口似乎徹底消失了。
遠古秘境中發生了變故，這個存在無數年的入口，從今往後或許都不會再出現，無法貫通了。
而且如今就算她能将遠古秘境擊穿，也已經無濟于事，因爲莫陽并不在那方秘境之中，而是被卷入了虛空亂流中，在那種地方，想要活命，幾乎不可能。
而且就算莫陽真有着逆天的氣運，僥幸能活下來，他面對的恐怕也唯有無盡的黑暗，會永遠迷失其中。
她明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畢竟于她而言，活過了一段漫長的時光，而且若能換莫陽一命，心中似乎也沒有太多遺憾了。
隻是沒想到最後關頭，卻被莫陽擺了一道。
……
在那虛空亂流中，莫陽沒有再掙紮，四周流轉的力量太恐怖，他勉強撐開了靈宮異象，随後凝聚護體真氣将自身籠罩。
隻是沒有支撐多久，靈宮異象崩碎，他催動周身功力凝聚出來的護體真氣在那狂暴的虛空亂流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撕裂。
“真要隕落了嗎……”
莫陽輕歎，心中有些遺憾，雖然知道父母是誰，見過母親，但卻從未見過父親……
腦海中浮現出往昔的種種，一張張臉龐從他腦海中閃過，随後他身軀被一股力量瞬間絞碎。
……
莫陽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曾經心心念念想見一面的星皇似乎就立在他身前，隐隐間，莫陽覺得他甚至能感受到星皇的氣息，似是能感受到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
他努力想伸手去抓，發現不過是幻覺，星皇的身影如夢幻泡影般散去。
“哪怕隻是夢，也沒有遺憾了……”
随後，他像是沉沉睡去，意識徹底模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涼意席卷全身，莫陽蓦然間驚醒過來，入眼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冰原。
“這是什麽地方？”
莫陽皺眉，之前一幕還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他被虛空亂流卷走，本以爲性命堪憂，想不到居然會落到了這麽一個地方。
寒風掃過，卷起堆積在冰原上的雪花，像是一道道白色的浪潮朝着遠處翻湧而去。
“我命還真大……”莫陽低歎了一聲，随後從冰原上爬起來。
隻是下一刻，他愣住，因爲他體内竟然感應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真氣，整個丹田中像是徹底幹枯了一樣。
“這，我的修爲……”莫陽變色，急忙去感受，隻是無論他如何感應，體内都空空如也。
曾經那沉積在丹田中如瀚海般渾厚的真氣，像是憑空蒸發一樣。
這一刻的感覺，和十餘年前在靈虛宗一模一樣。
若非身上的衣袍和記憶中一樣，他都懷疑這十餘年的經曆都是一場夢境，而他從未改變過，依舊是靈虛宗木峰上的廢物。
“賊老天，你真他娘的會開玩笑！”莫陽仰天長嘯，不停的嘶吼。
作爲一個修者，這種結果，比死了還難受。
倘若修爲受損，境界跌落，他還能接受，但此時體内竟然絲毫真氣都沒剩下，數年的苦修，就這樣化成了烏有。
哪怕他心境早已經非同尋常，但這一刻，心中依舊升起一股萬念俱灰之感。
他跌坐在冰原上，他已經檢查過，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傷痕，唯一變化的是曾經的大聖境修爲已經不翼而飛。
相比曾經在靈虛宗内那十年暗無天日的時光，如今不一樣的是，他的體魄依舊強悍，雖然真氣散盡，但體魄依舊是大聖境的體魄。
他捏緊拳頭瘋狂轟落在那冰原上，也不知冰封了多少年的冰原成片成片的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