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風雲變幻,城門之外,已是暗流湧動,而他,夜焱,本欲以婚事爲媒,卻發現自己竟處在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的尴尬境地。家族的困局,他豈能置身事外?但身份卑微如他,主動探問,怕隻會被視爲不自量力。既然歸期未定,那便靜待時機,真相自會在某個不經意的角落悄然浮現。
家主對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賞識,不僅賜他一方幽靜院落避世,更于隆冬之際,營造出一番别樣的景緻——雖無繁花似錦,卻有銀裝素裹,玉樹瓊枝,别有一番風味。更有兩名豆蔻年華的丫鬟,青澀中帶着幾分清麗,舉止間流露出細膩的關懷,讓這個冰冷的季節多了一抹溫情。
踏入那方小院,目之所及,積雪已被人細心清掃,屋内整潔如新,床鋪上鋪展着柔軟的被褥,空氣中彌漫着火爐的暖意與花香,連沐浴的準備都周到至極,一巨型木桶中盛滿了熱水,水面輕飄着幾片花瓣,熱氣蒸騰間,香氣四溢,仿佛能洗淨世間一切塵埃。
夜焱自穿越至此,尚未有機會享受如此奢侈的沐浴時光,周身的疲憊與塵埃,在這一刻都顯得格格不入。他毫不猶豫地褪去衣物,沉入那溫暖的懷抱,心中卻暗自疑惑,這寒冬臘月,何來如此精緻的花瓣浴?
正當他沉浸于這份突如其來的惬意之時,兩名小丫鬟輕盈上前,欲要爲他服務。起初,夜焱意欲婉拒,但随即感受到那四隻溫柔如春風般的小手,在肌膚間遊走,既不粗魯也不輕浮,反而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适與放松。他終是放棄了抵抗,選擇融入這份異世的溫柔之中,心中暗自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何不借此機會,體驗一番這異界的風情萬種。”
“這些瑣碎之事,平日裏皆是你們打理?”夜焱随口一問,心中卻對這背後所付出的辛勞感慨萬千。一桶熱水,看似簡單,實則需經曆取水、劈柴、燒火等重重工序,若非有人默默付出,他又怎能享受此刻的甯靜與溫暖?這一問,不僅是對丫鬟們辛勞的認可,更是對自己過往忽略細節的反思。在那古韻悠長的宅邸深處,兩名侍女細語如絲,宛如春日微風輕拂過靜谧的湖面,言語間透露着對某位公子的微妙敬畏,尤其是對他那邪宗歸來的身份,心中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懼意。
“咱們哪敢碰那沉重的活計,打掃燒水自有他人代勞,我們不過是圍繞着公子,織就一片溫柔鄉。”年輕侍女的聲音裏藏着怯意,卻也透着對神秘公子的無限遐想。凡人對于修士,本就是仰望與敬畏交織,而面對這位出身非凡的公子,那份恐懼更如同夜色下的暗影,悄然蔓延。
夜焱,這位歸來的公子,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那不易察覺的異樣氛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輕聲問道:“你們,是在怕我嗎?”
小侍女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聲音微微顫抖:“怕,自是怕的。”在這規矩森嚴的宅第中,侍女對主人的敬畏是理所當然,更何況是面對這樣一位身份特殊的主人。
“何故?”夜焱故作不解,他自認性情溫和,未曾對她們有過半分苛責。小侍女心思單純,一時口快,洩露了心底的秘密:“隻因公子自那神秘宗門歸來……”話語間,一絲不安悄然浮現。
夜焱聞言,心中明了,原來自己在她們心中,竟成了傳說中的妖魔之影。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決定小小的惡作劇一番:“哦?那你們可知,我平日裏最愛品嘗的,乃是孩童之心。”話畢,他肩上的小手猛地一僵,随即,一陣驚恐至極的尖叫劃破了甯靜的空氣。
尖叫聲漸息,隻留下一個侍女強忍着顫抖,艱難道:“奴婢……明白了。”夜焱見狀,連忙收斂笑意,生怕玩笑開過了頭:“哈哈,玩笑而已,莫要當真。”他生怕這些純真的心靈,真會爲他找來無辜的孩童。
一番沐浴,不僅洗淨了旅途的風塵,更添了幾分生活的趣味。夜焱身着寬松的袍子,慵懶地倚床而坐,享受着侍女的細心服侍,仿佛置身雲端,逍遙自在。
就在這份甯靜即将被徹底沉浸之時,房門被猛然推開,一位衣着華貴的小胖墩,帶着幾分莽撞與好奇,闖入了這方小天地。“嘿,聽說你回來了,還變了個人似的。我本當你真的洗心革面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躲在房裏欺負丫鬟呢!回來也不找我,是不是不認我這個兄弟了?”小胖墩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調侃,卻也透露着對夜焱歸來的喜悅。
這一突如其來的闖入,無疑爲這靜好的午後添上了一抹不同尋常的色彩,也讓夜焱意識到,即便是最平凡的日常,也能因那些不經意的瞬間而變得生動有趣。在月影斑駁的深夜,雪花輕舞,寒風細語,夜焱迅的思緒如同被風卷起的落葉,飄忽間捕捉到了一段塵封的記憶。那記憶,以“狐朋狗友”四字爲引,緩緩展開——夜狐,這位姓氏相連的兄弟,不僅是他生活中的調味劑,更是命運交織下不可多得的“奇葩”。夜狐之名,仿佛自帶幾分戲谑,讓人不禁遐想,是否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命運也與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何事擾我清夢?”夜焱悠然自得地倚在丫鬟的軟榻上,語調中帶着幾分慵懶與不羁。小胖子夜狐的出現,如同冬日裏的一把火,瞬間點燃了重逢的激情。他嚷嚷着要一醉方休,誓要将八年的時光,化作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而,夜焱卻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心存疑慮。夜深雪重,外出飲酒似乎并非明智之舉。他輕笑,試圖以家中溫酒爲由婉拒,卻未料夜狐早有準備,馬車、火爐,一應俱全,隻爲這場突如其來的狂歡。
随着馬車穿梭于銀裝素裹的街道,夜焱的心中也泛起了層層漣漪。直至那名爲“銷金窟”的酒樓映入眼簾,三個鎏金大字在雪夜中熠熠生輝,仿佛是對世俗規則的一次挑釁。門前,佳人笑語盈盈,風情萬種,這一切,都讓夜焱感到一絲不安與好奇。
“今夜,我們不僅要品酒,更要品人間煙火。”夜狐的笑容裏藏着幾分狡黠,他深知夜焱的顧慮,卻也故意模糊了界限,“兄弟,宗門清苦,歸來自當放縱。這銷金窟,便是你我重拾舊夢的最佳舞台。”
夜焱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并非不願放縱,隻是不願在家門之外,以這樣的方式留下痕迹。但轉念一想,人生苦短,何不偶爾放縱,與兄弟共赴一場别樣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