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用往篝火裏添加枯枝,夜曦則是把向壺子裏加水,這種畫面仿佛有種野營的既視感。
“這都晚上了,這些人怎麽還沒醒?”
夜曦在這裏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原本她并不想理會這些人。
但無奈夏爾卻執意要在這裏守着,還給他們蓋上毯子。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從屋子裏突然沖出來的孩子居然因爲摔倒而昏了過去。
檢查一下才發現,這孩子的身體有些虛弱,判斷出來大緻是太久沒有進食,身體和臉頰都顯得幹瘦。
“給他們喂點水喝吧,畢竟我們也不知道這個現象過去了多久。”
“如果布雷斯特先生看見這一幕的話,會是什麽感想呢?”
夜曦從系統背包裏拿出用來裝開水的紙杯,夏爾取下燒開的水壺開始倒入。
“那小子明明也中招了,但沒有這些人嚴重。”
“而且也正因如此,小幽再次的昏睡了過去。”
夜曦瞥了一眼趴在夏爾大腿上的小幽,如嬰兒一般的睡姿讓夏爾輕輕的撫摸一下。
“呵呵,畢竟這如此渾濁的黑霧對小幽來說也需要适量,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總感覺還是有安全隐患。”
夏爾有些擔憂小幽此刻的狀态,有可能也是因爲占用着小貓的身體,導緻體質與衆不同而無法承載過量的黑霧。
但夏爾始終不明白小幽是爲何才能吸收這些禍害生命的黑霧。
它們又因何而存在?
夜曦漸漸的從其中看見了端倪。
“夏爾,你今天的狀态有點反常。”
“欸?怎麽了,爲什麽要這麽說?”
夜曦默默地看着夏爾,片刻之後,夏爾才忽然想起今天在面對那一男一女的表現。
夏爾向夜曦确認是否因爲這件事才這麽說,可夜曦卻沒有說話,就當默認了。
“夜曦,關于這事其實我也在反思。”
“你說的沒錯,我的見識太小,世界太窄,還不了解人類所說的人情世故。”
夏爾那精美絕倫的面容上挂着一副釋然的表情,輕輕撫摸着小幽順柔的毛發。
于是,便毫無遮掩的叙述自己過去的一段經曆。
“有這麽一次經曆,讓我永生難忘。”
“我曾與人類有過不少的交接,我在他們眼裏被看做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卻能感受到自己好像被需要了。”
“我以前遇見過一位流浪商人,他總能拿出一些令我新奇的東西,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來自森林之外的「寶物」”
“我十分的驚訝,好奇心促使着我将委托換來的錢買下了一部分「寶物」”
“可是,那個人卻不收我的錢,他微笑的對着我說什麽當下除了錢,還有比錢更适于用來交易的東西。”
“我說那會是什麽呢?他說...不,他并沒有說話,而是又笑了笑,隻不過那也是我見到他的最後一笑了。”
這是夜曦第一次如此安靜的聆聽着夏爾描述自己的經曆。
仿佛在聽故事一樣,但夜曦卻并沒有反感,而是就任于一位合格的旁觀者。
“繼續說,我聽着。”
夏爾點點頭,微微仰視起了夜空。
“我以爲獨自在外,身上必然是需要佩戴點有價值的東西。”
“他親口告訴我,比錢有價值的東西多了去,但卻沒人敢承認而已。”
“直到他被人毆打緻死在街上後,我就再也不想接取有關于錢的委托了。”
聽到這裏,夜曦微微一怔。
聽着夏爾對那個商人的描述,應該是個好人才對。
“被打死了?那個人是觸犯了什麽才受到這種後果。”
“我也不懂,至少當時的我認爲他很需要我,但我不能插手,可誰知他們會要了他的命啊。”
“他是流浪的沒錯,但是他并不是商人。”
“偷來的東西轉手賣給别人,得來的錢還幹淨嗎?”
夏爾面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夜曦,這讓夜曦很難接話,默默地低下頭繼續聆聽。
“也正是因爲這一次,讓我徹底明白了生命究竟是有多麽的脆弱。”
“而後遇見了你,明白了有些制裁不是偶然,或許早就注定了呢。”
夜曦微微一愣,一時半會兒不知說什麽,這讓她可真的無力吐槽。
就這樣坐在這裏不知過了多久,夏爾給過那些昏睡的人們喂了一口溫水。
終于,他們一個個陸陸續續的醒來了,其中男人最先起來,恍然若失的往篝火挪去。
“哎呦,這怎麽感覺那麽冷呢?”
“呃,頭也好重啊...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些被黑霧附身過的人們逐漸恢複理智,唯獨那個被夜曦認爲是瘋女人的女子還沒醒來。
可夜曦也發現了不對勁,小幽無法将她身上的黑霧吸收掉,所以便捆綁了起來。
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夜曦和夏爾,因爲在第一個男人有了動靜之後,她們便假裝離開此地,默默地觀察一番。
“他們醒了。”
“嗯,那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去哪?”
“當然是去找那小子啊,這下看他有什麽理由不讓我們留下。”
這波屬實是立了大功,夜曦才會如此的趾高氣昂的說出這種話。
她本該是與夏爾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現場。
可就在下一秒,夏爾又叫住了夜曦。
“怎麽了?”
“夜曦,那個孩子醒了。”
夜曦回頭,順着夏爾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靠在木柱旁的小男孩慢慢的睜開雙眼。
他的眸子裏毫無光澤,皮膚上也沾染了許多灰塵。
“喬治,快醒醒,喬治!”
“唔...姐姐......”
一個慈眉善目的阿姨來到了那個小男孩的面前,用手輕輕的搖晃着他。
當他看見眼前出現了熟悉的人在呼喊他的名字時,情緒便松緩了下來。
“噢...原來那個孩子并沒有受到傷害。”
“這也難怪,當時他在摔倒前我确實沒有聽錯。”
“可是他剛才在喊姐姐?”
夏爾顯得有些疑惑,但夜曦似懂非懂了起來,覺得這件事并沒有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