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焱,一道熾焱,恰似兩輪驕陽,将整個擂台映照得刺目無比。
赤紅色的火光如潮水般,一點點地壓制着紫色的光芒,伏天劍訣再次浮現。
紫色的光束與伏天劍訣凝成的防禦劍陣,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然而二者皆增添了詭異的妖火,如鬼魅般纏繞。
空中,紫焱靈蛇和靈越虎的虛影交替顯現,仿佛是兩種妖獸在展開生死較量。
力量的交織如驚濤駭浪,洶湧澎湃,有着者字秘加持的林望塵,在這般強大的消耗下,也逐漸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但仍比王騰稍好一些。
“就算燃燒我自己,也要将你斬殺!”久攻不下,且逐漸被靈越妖火壓制,王騰的理智已被吞噬。
他浮空而立,此刻已沒有了最初的自信滿滿,他披頭散發,目眦盡裂,猶如一個癫狂的瘋子。
那些曾經的驕傲,以及這些日子在羅刹城扶搖直上的名聲,在這一刻都變得微不足道,他此刻隻想孤注一擲,将林望塵置于死地。
他操控着精血,如涓涓細流般從身體裏流淌而出,萦繞在紫色的羅盤之上。
刹那間,雙層羅盤之上,血氣彌漫,絲絲血氣與紫色相互交織,宛如世間的修羅。
紫色的光束,也被紅色的光暈所氤氲,一點點地交織其中,狠狠地轟擊在伏天劍訣凝成的防陣上。
“動用精血了!王騰已然被逼入絕境!”
“簡直難以置信啊,先前桀骜不馴的家夥,竟能被逼迫至如此境地。”
“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與先前相比簡直天翻地覆。”
“雖然此刻能夠壓制那修士,可萬一對方動用精血,恐怕就會形勢不妙啊。”
望着王騰的精血如火焰般升騰,周圍的修士們又一次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王騰竟然會被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王騰師兄!”
“林大哥!”
瞬息萬變的擂台局面,讓靈羽門的修士和玄羅宗的修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羅刹擂台,生死全憑實力,能被逼到動用精血,這王騰也算走到盡頭了。”
“無論勝負如何,靈虛殿中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不知那男子是否會也動用精血,若是如此,無論哪一方獲勝,對我們都不再構成威脅了。”靈虛殿中修爲會被強制壓制在結丹境界,如今觀二人所展現出的實力,雖說不能與聖子聖女相提并論,但也無比接近。
此刻的戰鬥已然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若是林望塵再使用精血,那麽無論兩人誰勝誰負,都幾乎可以說是退出了與強者的行列。
動用精血相當于消耗身體的精元,這是一種無法逆轉的損傷,即便有天材地寶相助,也難以在短時間内恢複到原有的修爲,對于這些聖子聖女而言,靈虛殿内的對手自然就少了。
就在衆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如火如荼的戰役時,羅刹宗那座位于浮空建築和深淵邊緣的屋子裏,六大長老正襟危坐。
羅刹宗的百餘名弟子猶如衆星捧月般四散開來,他們的目光猶如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着大殿上空靈力映射的影像。
畫面上,林望塵與王騰之間的戰役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此戰真是擂台開啓以來,爲數不多死鬥之戰啊!”
“王騰的實力在咱們宗門絕對能排進前五,本以爲他會如探囊取物般輕松獲勝,卻沒想到竟然鏖戰了這麽久,甚至還動用了精血。”
“确實,若不是四長老你來告知,我等被蒙在鼓裏,不知道靈羽門竟然出了一個這麽強悍的修士。”
“先前在羅刹鬼市時,這二人就猶如針尖對麥芒,當時我還說讓他們在擂台上一決高下。本以爲靈羽門那男子會望風而逃,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強大。”
“不過現在戰成這樣,也真是令人始料未及啊!”羅刹宗四長老乃是看管這擂台之人,原先對這樣的比試不屑一顧,但幾個回合下來,發現戰況超出所料後,便馬不停蹄地回到了羅刹宗,喚來了其他弟子。
畢竟這是一場驚世駭俗的戰役,對于那些弟子來說,能夠看上一眼,也是極好的。可随着二人不斷地變換招式,其他長老也都被吸引,紛紛出現在大殿。
“諸位可要仔細瞧瞧,這二人皆是實力超群,其中一人在你們進入靈虛殿後,便會成爲你們的勁敵。無論他是否消耗精血,諸位都必須認真對待。”
“謹遵大長老之令,我等進入必定會萬分謹慎。”聽着大長老的話語,羅刹宗的弟子們一個個都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
消耗精血後的血氣兩虧對于聖子聖女沒有什麽太大的威脅,但對于尋常的修士而言,隻要短暫的補足,之後還是有着強悍的戰力。
“大長老,玄羅宗羅林子求見。”就在衆人目不轉睛地盯着擂台之時,傳信弟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來此所爲何事?莫非是求情?”
“十有八九是吧,可死鬥乃是羅刹定下的鐵律,又怎會輕易更改呢。”
“瞧他前幾日那不可一世的模樣,還真以爲他要取締我羅刹宗呢。”
“請他去偏殿稍候。”聽着禀報之聲,羅刹宗的弟子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這些日子,玄羅宗風頭正勁,雖然尚未越界,但卻讓一部分弟子心生不滿,巴不得林望塵能夠将王騰斬于劍下。
可随着大長老的聲音響起,那議論聲瞬間煙消雲散,大殿再度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