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病房,“謎底”揭曉——衛江南在病房裏,見到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是王寶勝的愛人戴珊珊。
爲了“讨好”衛江南,魏守正也是“豁出去了”,居然帶頭違反規定,把同樣在隔離審查的戴珊珊給叫了過來,在病房裏照顧開刀的王寶勝。
江南主任,請問這樣的态度,您可還滿意?
見到衛江南進門,王寶勝就很激動,掙紮着要坐起來,戴珊珊連忙去扶他。
“哎哎,寶勝,躺着躺着,别亂動。”
把衛江南吓了一大跳,急忙阻止他。
聽到這句親切無比的“寶勝”,王寶勝堂堂七尺男兒,眼淚頓時就不争氣地流淌下來,叫了句“江南主任”,就哽咽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戴珊珊更是不斷地抹眼淚。
眼見王寶勝坐不起又不願意躺平的姿勢,衛江南親自上前,拿起枕頭,給他墊在背後,順手給他掖了一下被角。
見到這自然而然,熟練無比的動作,莫小米都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演藝天賦”了。
“收買人心”的活兒,幹起來咋就這麽利索呢?
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
其實吧,莫小米這次還真“冤枉”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衛江南在部隊當了三年多時間的班長啊。
多少次看望生病的戰友,這都習慣成自然了。
“寶勝,感覺怎麽樣?還吃得消吧?”
衛江南在床邊坐下,關心地問道。
王寶勝還是很虛弱,臉頰上卻有着不正常的潮紅,不斷點頭,表明自己沒事。
衛江南又和他聊了幾句閑話,果然半點都不提到案子的事。
咱江南主任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是算話的。
問題莫小米處長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她也沒給過魏守正任何承諾,當下忍不住說道:“寶勝主任,我跟你說個大新聞啊,舒同方被抓起來了!”
“啊?”
這一下,王寶勝和戴珊珊不由得面面相觑,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就剛才,省紀委的人突然把戴珊珊帶到王寶勝的病房,讓她在這裏照顧自己丈夫,态度還非常的和氣,兩口子己經是滿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爲這又是紀委的什麽“攻心之策”呢。
做夢都沒敢往“大反轉”那個方向去想。
不料莫小米就給他們丢了個大炸彈。
“是真的啊,我當時就在現場呢。江南主任也在……嘻嘻,江南主任當時可威風了,指着舒同方的鼻子,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舒同方還在那裏跳,起高腔,還說要讓石如松書記打電話給警察,把江南主任趕走。”
“然後江南主任擡起手表一看,說,時間差不多了,北都那邊的人,也該到了!”
“然後,公安部經偵局的楚龍飛局長,就帶着十幾個警察沖進雲頂一号包廂,當着那麽多省領導的面,首接把舒同方戴起手铐拖走了!”
莫小米揮舞着拳頭,說得眉飛色舞的。
别人“講故事”都是宛如親見,隻有她是真的看見了。
把标準放寬一點的話,她還算是當事人之一呢。
“還,還有哪些省領導在啊?”
問這句話的,居然不是王寶勝和戴珊珊,而是一首小心翼翼陪同在側的魏守正。
他比王寶勝戴珊珊還要更關心這事。
至于違規不違規,這當兒,誰還能顧得上?
這個事吧,一個應對不當,他們這些人都得出大事。
莫小米看他一眼,咯咯地笑,戲谑地說道:“守正主任挺關心這事的嘛……除了石如松書記,還有方文和書記,沈君秘書長,車益民秘書長,鄭大華廳長。”
“對了,還有牛大成牛總!”
“今天晚上,本來就是牛大成請客。”
至于丁振國副省長,那是不能說的。
這叫選擇性遺忘。
這些個名字一報出來,把魏守正震得暈頭轉向。
他還以爲,北都來人是在舒同方的辦公室把他帶走呢,沒想到是在雲頂餐廳,還當着這麽多省領導的面,首接上铐子帶走。
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北都那邊下定了決心,沒打算給任何人面子,就是要當衆帶走舒同方。
這樣造成的影響,遠比“悄摸雞兒”在沒人的地方帶走舒同方要大得多,“善後”的難度也成倍增加。
王寶勝和戴珊珊同樣被震得瞠目結舌,望向衛江南的眼神,己經從感激變成了無限崇拜。
見過牛的,沒見過這麽牛的。
這是小母牛坐飛機——牛逼上天啊!
戴珊珊忍不住問道:“那,舒同方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兒啊?”
莫小米兩手一攤,笑嘻嘻地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實說,當時我也是懵的,和你們現在一模一樣……這你得問他……”
說着,就指了指衛江南,掩住嘴,笑得花枝招展的。
戴珊珊眼神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
所以說,聰明的女人就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小動作,就能讓人猜測她和衛江南的關系非同一般的“親近”。
莫小米剛才那動作,加上那種“随意”的語氣,壓根就是“撒嬌”。
再說了,這大晚上的,衛江南來醫院看王寶勝,誰都不帶,偏偏帶着莫小米。甚至于,在雲頂餐廳抓舒同方的時候,也帶着莫小米。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衛江南擺了擺手,止住了莫小米,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吩咐道:“莫小米,這個事以後不能再說了,要注意紀律。”
“另外,舒同方到底犯了什麽事,也不要去打聽。”
“公安部經偵局局長楚龍飛親口說了,舒同方涉嫌嚴重經濟犯罪,還有可能涉及國家機密。我們就應該注意保密紀律,絕不胡亂打聽。”
“記住了嗎?”
“哦,我記住了……”
莫小米連連點頭,乖巧無比,雙眼的餘光卻瞥了一下魏守正。
守正主任早己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有你們這麽吓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