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尉遲健沒有開車過來。
打車反倒不容易被跟蹤。
雖然尉遲健也知道秦偉明被人全程跟蹤監視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在江口。商業間諜敢這麽幹,純屬找死。
會硬生生的把一個商業間諜事件變成政治間諜事件。
秦偉明好歹也是國家部委的副處級幹部,還是秦正安的兒子。
真要是上綱上線,絕對夠得上強力機關出動了。
世華公司那邊,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
五千萬雖多,說到底也隻是經濟上的“成本”,比較政治風險,不值一提。
不過作爲“安保人員”,卻必須一切照最壞的可能去防備。
很快,秦大少和尉遲健一起,到了金櫻子酒店的總統套房。
“怎麽是你?”
在寬敞明亮的總統套客廳裏,秦偉明一眼就看到坐在長沙發裏,翹着二郎腿抽煙的衛江南,頓時臉色立變。
衛江南也不理他,隻是望向尉遲健。
尉遲健點了點頭,表示己經檢查過,沒有竊聽與跟蹤裝置。
衛江南這才拿起沙發邊上茶幾上的座機,給秦正安打了過去。
商務辦公設施一應俱全,這是總統套的标配。
“秦叔叔,偉明到了。”
他現在,是蘇秦系的“全權代表”,屬于私人身份,因此對秦正安的稱呼,就是“秦叔叔”而不是“省長”。
“好,你叫他聽電話。”
秦正安沉聲說道。
“好的,秦叔叔。”
衛江南随即微笑着轉向秦偉明。
“偉明,秦叔叔讓你接電話。”
“……”
盡管秦大少此刻滿腔疑惑加滿腔郁悶,但電話那邊,确實是秦正安的聲音,當下也不敢犟嘴,隻能滿臉不爽地走過去,接過了電話。
“偉明,江南是我委派的全權代表。我和你向東伯伯,定國叔叔一起商量好的。這件事,我們委托給江南全權處理,你要完全配合他,不許使性子。”
秦正安倒是沒有呵斥秦偉明,但聲音低沉,語氣極其嚴肅,比厲聲呵斥給的壓力更大。
當着衛江南的面,秦正安也是要給自己兒子留面子的。
要打要罵,回家再說。
睿智的人處理各種關系,都是如此穩重。
“好的,爸,我知道了,我會配合他……”
秦大少當即答應,倒是沒怎麽猶豫。他纨绔歸纨绔,看不慣衛江南歸看不慣,卻也知道眼下不是使性子的時候。
“另外,注意安全。”
秦正安言辭中,終究還是流露出一絲舐犢之情。
畢竟就這一個兒子。
“是!”
秦偉明猶豫了一下,又加上一句。
“爸,對不起……”
聲音和語調都有幾分慚愧。
再不認個錯,真等秦正安親自“殺過來”嗎?
秦大少到底不是傻子。
“嗯,有錯即改,善莫大焉。你要知恥而後勇!”
“哎,我知道了……”
秦大少連連點頭。
“把電話給江南!”
“哎……”
秦偉明急忙又将電話遞給衛江南。
“秦叔叔……”
“江南,一切都拜托你了。如果需要支援,随時向我彙報。”
“是,明白!”
衛江南又用上了軍人語氣。
等秦正安挂斷電話之後,衛江南朝着秦偉明淡淡一笑,說道:“偉明,坐吧,先聊一下具體情況,再商量下一步行動。”
秦偉明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身子後靠,緊閉嘴唇,一聲不吭。
衛江南也不催他,自顧自抽煙,還把面前的香煙向他推了一下。
秦偉明理都不理,隻是昂起頭。
坐在另一側沙發裏的蕭易水,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
就這小子,當初還跟衛江南競争。
瞧這乳臭未幹的青澀模樣,怎麽可能是“煤精衛”的對手?
蕭易水覺得,就算自己對上衛江南,都隻有被摁住反複摩擦的份兒。
遑論秦偉明這樣的纨绔。
足足沉默了一分鍾,到底還是秦偉明忍耐不住,放下二郎腿,點起一支煙,重重抽了幾口,恨恨地說道:“衛江南,你故意的吧?”
“你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話,所以你才忽悠我爸,忽悠向東伯伯,忽悠定國叔叔?”
衛江南哈哈大笑,說道:“秦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令尊,向東部長,定國主任,那是什麽人?我忽悠一個還不夠,居然還能一口氣忽悠三個?”
“你是有多看不起他們三位的智慧?”
“這麽說吧,秦少,請你冷靜一點,仔細想一想,以你的智商,你能忽悠住他們三位中的哪一位?”
“你……”
秦大少又被氣到了,卻愣是無法反駁。
他總不能說,他老爹,杜向東還有蘇定國,智商都很低,很容易被人忽悠吧?
“而且啊,我來看這個熱鬧,很貴的。”
“得五千萬!”
“你什麽意思?”
秦偉明冷笑着反問道。
“什麽意思?”
“秦少不會認爲,你虧了人家幾千萬,外帶胡天胡地花了人家上千萬,能夠就這樣一筆勾銷吧?”
“你覺得,你有這麽大的面子嗎?”
“哼,他們,他們給我下套,坑我!老子跟他們沒完……”
“可以啊,秦少。”
衛江南嘿嘿一笑,伸手往尉遲健和李英一指。
“尉遲參謀和李參謀都在這裏,對他們的身手你應該很了解。一個打十個或許有點誇張,一個打五個,應該是毫無壓力的。現在,你說,讓他們幫你去打誰?”
“我是沒意見。”
“隻要你覺得,靠武力能夠解決這件事,那就OK。”
“我可以全程看戲,絕不阻攔你!”
“怎麽樣,這樣的配合度,你滿意嗎?”
“你敢嗎?”
秦偉明冷笑着反問道。
“這有什麽不敢的?隻要你敢,我就陪你。”
衛江南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道。
“還别說,你這也是個辦法。現在就殺過去,把李繼文和田美麗都抓起來,狠狠收拾一頓。最後讓秦省長把居姚稀土礦的開采權給他們就是了。”
“相信世華公司肯定不會在乎這兩個人的死活。”
“跟整個居姚稀土礦的開采權比起來,他倆啥都不是。”
“要不,咱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