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江南開着車,離開榕湖一号院。
這次來拜見秦正安,肯定得他自己開車,無論唐嘉還是趙玉,可都沒那個資格到省長家裏來吃早餐。
如果把他們單獨留在外邊,似乎也不太合适。
衛江南沒有急着回酒店,也沒有急着去省紀委拜會關旭明和安曉風。
而是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停下來,掏出手機給高妍打電話。
“姐,起床了沒?”
衛江南的語氣有點膩。
多久沒抱着市長姐姐睡覺覺了?
心裏癢癢得厲害。
高妍在電話那邊撇撇嘴,哼道:“都幾點了!”
這家夥,電話倒是見天的打,就是不見人。
雖然情況使然,可你架不住心裏思念啊。
“我剛才去見過秦省長了。”
眼下時間不寬裕,衛江南也就沒有在電話裏和市長姐姐過度膩歪,首接切入正題。
“你們市裏采取行動了?”
高妍的語氣也開始變得嚴肅。
有關衛江南在大義的情況,高妍比任何人都了解,衛江南每天都給她打電話的。就算是熱戀情人,也找不到那麽多風花雪月來聊。
他倆一個市長一個縣長,可不就得聊工作嗎?
對衛江南找南氏團夥開刀,高妍自然是非常贊成的。
黑社會流氓團夥嘛,一打一個準。
而且絕對正義,任誰都沒辦法擺到台面上來反對。
關鍵高妍也很清楚,凡是這種行事高調,嚣張至于極點的黑社會團夥,背後一定是有保護傘的。黑社會越嚣張,保護傘越硬。
隻要能說服市裏對南氏團夥動手,衛江南在大義的局面,就算是打開了。
剩下來的不過是“讨價還價”。
“這可由不得他們。他們敢不動手,回頭王淦就敢首接發稿子!”
衛江南笑着說道。
《法制日報》王牌調查記者的作用就在這裏,等同于戰略威脅。
尤其《法制日報》的牌子夠硬,影響力夠大。
不要說熊定文夠不着,就算是柳傅軍都不一定能左右得了人家報社的意見。
這也是爲什麽熊定文單獨接見王淦之後,就不得不立即召開書記辦公會來處理這事。王淦肯定是給定文書記碰了個硬釘子。
爲這事去麻煩柳傅軍肯定是不現實的,那不是求援,而是主動找罵。
傅軍書記不訓得他狗血淋頭才怪。
“能拿下誰?”
高妍一點不關心南氏團夥的結局,這種黑社會流氓團夥,一旦專政鐵拳砸下來,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首犯免不了刑場上走一遭。
高妍關心的自然是官場上的博弈。
“目前來看,陳桂榮肯定要拿下。他完全沒有騰挪的餘地。另外要看吳東傑本人和楊真真在這個事情中牽扯有多深。”
“剛才秦省長指示,讓我離開大甯前,去省紀委拜會一下關旭明主任。”
高妍笑了起來,說道:“楊泉林應該也會爲這個事情出一份力了。”
省紀委介入,是另一個戰略威脅。
衛江南壓根就沒打算給東傑書記太多喘息的機會。
東傑書記,既然你選了我衛江南當對手,那請問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衛江南笑了一下。
高妍現在對于體制内博弈的精髓,了解得越來越透徹了。
一下子就指出了楊泉林的“作用”。
“姐,聽說青歌書記要走了?”
“嗯,省裏确實有這個傳聞。怎麽,你在石城也聽說了?”
衛江南笑道:“不是在石城聽說的,是我哥跟我說的。”
“你哥?”
高妍愣了一下。
你哥不是開藥店的嗎?
他也關心市裏的大事?
“嗯,江文濤昨天晚上給他打電話,說請他吃飯呢。”
衛江南邊笑邊說,似乎覺得這事蠻有意思。
高妍哼道:“怎麽,他還想搞事?”
聽上去,妍姐姐語氣不善。
衛江南說道:“那倒不是,他也沒那個膽子。再說了,江文濤這個人,是有點小家子氣,但腦子不蠢。”
“他主要就是想要給自己留個退路。”
“單憑這一點,他就比王锴那個蠢貨強得多了。”
對此,高妍倒也是認同的,不過市長姐姐還是很謙虛地說道:“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老王家倒比她還要着急上火了。
“剛才我也跟秦省長彙報了這個事情,他讓我和青歌書記多來往。”
高妍立馬就聽出了弦外之音。
秦正安這是會支持她接任久安市委書記了。
估摸着也不是完全看在衛江南的臉上,主要還是給張慶文臉面。畢竟張慶文現在也是正部級領導幹部,說話間就有可能當部裏一把手的。
就算在蘇秦系那邊,正部級實權實職,那也是十分值得争取的對象了。
而且秦正安來靜江時間不長,也不可能主動提出來調整其他地方的主要領導幹部,免得激怒柳傅軍。
但久安這邊,他卻有很大的發言權。
原因很簡單,即将離任的嶽青歌,當初就是他和柳傅軍“交換”得來的位置。
現在因爲特殊情況,嶽青歌才幹了一年多時間,就必須調走,資曆方面,還有所欠缺,很難一步到位上副部級。
那久安市委書記該給誰,就應該多聽聽他秦正安的意見。
要不然,他承諾給柳傅軍的那些後續利益,未必就會再給。
到了他和柳傅軍那個層級,有些規則,是大家都必須自覺遵守的。
因此,隻要秦正安表了态,高妍上市委書記,就有了七成把握。現在主要看吳波那邊,是不是還會出幺蛾子。
據說欣賞王洪達的省委領導之中,就有吳波。
“你什麽時候回來拜會青歌書記?”
高妍問道。
衛江南笑道:“這個借口找得真好……”
“什麽借口什麽借口?哼!”
妍姐姐突然就有些生氣起來,衛江南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此時此刻,妍姐姐俏臉微紅的誘人模樣。
突然之間,某個部位就很不争氣地提出了嚴正抗議。
衛江南終于發現,“蒼老”的靈魂搭配年輕的軀體,有個時候就是很麻煩。
都不怎麽受控制……
特麽的,老子爲什麽要去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