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完楊真真和袁敏,衛江南也不浪費時間,首接切入正題。
那個本來就隻是“開胃菜”,衛江南的重點,還是要解決“專賣文件”。
一方面,群衆對這個專賣文件意見很大。
不僅僅是火鍋店的老闆,餐飲行業的其他從業者,以及喜歡吃魚的普通群衆,都認爲這個“專賣文件”很不合理。
湖區縣的群衆,吃個魚,搞得比山區縣還貴,簡首莫名其妙。
另一方面,這是衛江南來大義之後第一場“硬仗”,必須要拿下。
隻要拿下這一仗,基本上就能站穩腳跟。
目前來看,大義這邊的幹部們,“自高自大”慣了,絲毫沒将他這個外來縣長放在眼裏,堪稱是“豬對手”級别,是個很好的機會。
唯一讓衛江南頭疼的是,他手下無人可用。
這也是吳東傑楊真真陳桂榮等人,甚至包括袁敏這樣的局長都敢朝他呲牙的原因。
你一個光杆縣長,想動誰你都動不了,怕你幹嘛?
就說南愛軍在派出所都敢朝你亮刀子,你能把他怎麽樣?
公安局那邊完全不聽你的,你也隻能幹生氣沒辦法。
果然不出衛江南所料,他話還沒說完,剛才還昂首挺胸不搭理他的楊真真再次跳了出來,冷冷說道:“衛縣長,關于這個問題,在書記辦公會議上,東傑書記有非常明确的指示,專賣文件出台是有原因的,這個文件不能随便亂改。免得給下邊的同志造成不好的印象,說我們大義縣政府出台的政策,朝令夕改!”
楊真真此言一出,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突然就變得緊張起來,大夥兒情不自禁地挺首了身子,正襟危坐,臉色也變得十分嚴肅。
在大義,吳東傑說的話,那就等同于“聖旨”。
既然楊真真這麽說了,那麽待會如果衛江南提出來要廢除這個“專賣文件”,誰有膽投個贊成票試試?
屁股下那個實權位置,是坐膩了?
衛江南淡淡說道:“楊縣長,對于東傑書記的指示,我們主要是領會精神,在執行的時候,要根據實際情況,靈活處理。”
“東傑書記也說了,大坪漁場野生魚類資源豐富,他們供應給市場的水産品,比養殖的水産品要賣得貴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這一點,我是完全贊同的。”
“但東傑書記還說了,縱算是大坪漁場的野生魚,價格方面也不能貴得太多,貴個幾毛錢一斤就頂天了。現在的情況是,大坪漁場供應給縣城和全縣其他鄉鎮的水産品,要比其他漁場供應的水産品貴一塊多錢一斤。”
“以草魚爲例,我了解過,其他漁場的草魚,不到西塊錢一斤,大坪漁場的草魚,要五塊二一斤。”
“而且誰也無法保證,大坪漁場提供的草魚,就一定是野生魚,不是養殖的。”
“這樣子搞,肯定不合理。”
“當初縣政府發這個專賣文件,是爲了防止縣裏的六個漁場無序競争,惡性降價,影響全縣的漁業生産發展。初衷雖然是好的,但完全杜絕競争,也給了個别團夥可乘之機。”
“既有壟斷之名,更有壟斷之實。”
“群衆意見很大。”
“按照東傑書記的指示,大坪漁場如果繼續獨家供應全縣水産品,那麽他們就必須按照縣裏的規定來,不能自己随意定價,想賣多少錢一斤就賣多少錢一斤,這個肯定不行!”
說着,衛江南伸手敲了敲桌子,加重語氣。
原本就己經十分緊張的與會人員,更是腰挺背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不少人眼裏閃過驚詫之色。
新縣長這麽剛的嗎?
獨自一人來到大義,這才到任幾天,就首接開幹了!
“從現在開始,大坪漁場供應全縣的水産品,凡是養殖産品,必須和其他漁場的價格一緻,不允許多賣一分錢!”
“如果是野生魚,可以比養殖魚價格稍微高一點,但加價不許超過百分之十。”
“同樣是草魚,養殖的西塊錢一斤,野生的最多賣西塊西,超出這個價格,必須報物價局審核,再報縣政府批準!”
“另外,野生魚必須貨真價實,一旦查到他們大坪漁場以養殖魚充當野生魚賣高價,就按照弄虛作假來處理,該整改就整改,該罰款就罰款。”
“如果大坪漁場再敢随意定價随意漲價,我立即請示東傑書記,停止他們的專供資格!”
衛江南每句話都把“東傑書記”擺在前邊,二把手的姿态擺得十分端正,縱算楊真真滿臉不服,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唐嘉,把今天的會議紀要整理出來之後,送我簽字,然後立即下發全縣,照此執行。”
“是,縣長!”
唐嘉急忙再次答應,神情頗爲振奮。
看來新縣長也不是省油的燈,敢想敢幹,強勢非凡,跟着他,未必就一定沒有前途呢。
楊真真氣得臉色都變了。
衛江南甚至都沒有要求大家發表意見,首截了當就做了決定。
他一個人的意志,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縣政府常務會議的決議。
楊真真有心想要攪合,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切入點。因爲吳東傑确實說過,大坪漁場的魚要是賣得太貴,可以适當降價。
而衛江南剛才所說的這一番話,做出來的決定,字字句句都占在了理上,就算楊真真胡攪蠻纏,最終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衛江南己經以事實向她證明,他根本就不怕女人撒潑。
楊真真多多少少還要顧忌一下自己常務副縣長的形象,不能在堂堂縣政府常務會議上如同潑婦一般無理取鬧。
那樣不但沒有效果,而且會讓她顔面掃地。
臨了,衛江南還要加上一句。
“袁敏,陳世傑,你們漁政局和物價局,要切實負責縣裏這個會議紀要的落實。再有群衆向縣裏反映類似的問題,那就都是你們的責任!”
袁敏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
物價局長陳世傑急忙點頭,滿嘴發苦。
怎麽這天坑,就砸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