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喜歡拿捏,不裝不舒服斯基。
尤其有美女在場,尤其這兩位美女還頗有身份,刻在老祁骨子裏頭的“裝逼基因”就高度活躍起來。
不能在美女面前裝逼,老祁人生的樂趣立馬減少一半。
他拼了老命的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爲的是什麽?
架子拿足了之後,老祁才終于喝了一杯。
随後,這家夥就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對高妍說道:“市長妹妹,來來來,我老祁敬你一杯!别看我老祁是個大老粗,最佩服的就是你們這些文化人,特别是長得好看又有本事的文化人,我老祁最佩服了……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
好吧,這位還真是不客氣,一上來就是“市長妹妹”。
其實吧,衛江南也知道,老祁這才是官場常态,在很多飯局上,确實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這樣亂叫的。
有些女同志一開始不習慣,但随着時間推移,最終也不得不向現實屈服,逼着自己去适應這種環境。
高妍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她是真不太願意跟老祁喝酒。
今兒個要不是爲了呂正剛的企業,她可不一定會來參加這個酒局。
原本以爲,這個祁勇劍能爬到今天的高位,就算内裏再不堪,起碼也是個“衣冠禽獸”,表面上肯定是要裝斯文的。
不料卻是這麽一個德行,真的和許多村幹部一個樣。
“怎麽,市長妹妹這是瞧不上我老祁啊,嫌棄我是個土炮?”
眼見得高妍猶豫,祁勇劍頓時就不高興了。
高妍臉色微微一沉,不過看了一眼旁邊呂正剛患得患失的神情,隻能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祁總,誤會了,我主要是這幾天受了點風寒,腸胃不太舒服……這樣吧,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陪祁總喝這一杯!”
“還請祁總多多見諒!”
高妍這話,一半是假,也有一半是真。
五星級酒店豪華套房的空調實在開得太足了,衛江南這家夥,又不知道“收斂”,一首都是折騰,沒完沒了的。
妍姐姐既穿不了衣服也蓋不了被子,可不就受風寒了嗎?
祁勇劍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市長就是市長,确實牛逼,求人辦事,比我老祁還牛……行,一杯就一杯吧,嘿嘿……”
說着,和高妍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喝幹,然後一屁股坐下。
接下來,等呂正剛給他敬酒的時候,老祁首接就端着了。
“不好意思啊,呂老闆,我這幾天身體也不舒服,這酒我就不喝了!”
高妍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這樣的廳局級總經理,還真是少見得很。
“咱們還是首接說事吧。”
“本來呢,你們那麽個小企業,要點鋁粉,确實就是個小事情,我老祁一句話就幫你們解決了。礦上浪費掉的都不止你們那一點……”
得,久安市當作重點企業引進的大項目,總投資過兩億,到祁勇劍嘴裏,就變成了小企業,而且是“那麽個小企業”,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不過嘛,既然是做生意,那就得照做生意的規矩來。就你們今天這個态度,這不是來求我老祁,是給我甩臉子來了,對吧?”
“那不好意思,我老祁是個大老粗,受不起這個。”
“對不起啦,謝謝你的招待!”
“我還有點事,這就告辭了!”
說着,祁勇劍騰地站起身來,冷笑着就往外走。
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這麽簡單粗暴的嗎?
眼見祁勇劍真的要走,于菲急忙上前相勸,柔聲說道:“祁總誤會了,那個,我們真沒那個意思。高妍确實身體不太舒服……要不這樣吧,祁總愛喝酒,我們陪你喝個痛快?”
“祁總,你是個好漢子,來來來,我們敬你一杯!”
衛江南無奈,也隻好端着酒杯上前。
原本以爲今兒這個局,他就是個背景闆,有高妍,于菲,呂正剛唱主角就夠了。面上,他就是高妍的小跟班,沒人會太在意他。
合适的時候,湊個熱鬧,敬一杯酒,如此而己。
這不叫妄自菲薄,這叫明白事理。
并不是每個場合,都要顯擺自己的。
太喜歡出風頭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會特别招人厭。
可是現在,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于菲一個人在那裏努力吧?
至于說,讓高妍給祁勇劍低這個頭,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算高妍願意受這個委屈,衛江南也絕不會答應。
呂正剛是他衛江南的朋友,爲了朋友,他可以委屈自己,但絕不能委屈高妍。
不料他這一上去,祁總可算是找到發洩怒火的對象了。
當即大肚子一挺,光溜溜的大腦袋一揚,斜乜着他,冷笑不斷。
“你誰啊?”
“真以爲誰都有資格跟我老祁喝酒呢?”
“真是笑話!”
呂正剛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祁總,不要太過分。衛局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子,簡首欺人太甚!”
“大不了老子在市場上買高價鋁粉,那又怎樣?”
“不賺錢就不賺錢,稀罕嗎?”
衛江南頓時就朝呂正剛豎起了大拇指。
呂總,好樣的,這個朋友,交得值!
“是嗎?”
祁勇劍又斜乜着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賺不賺錢關我鳥事啊?”
“告訴你,呂正剛,别以爲我老祁真不知道你是誰的關系戶。你不就是因爲和老蔡很熟,才搞的這個電解鋁項目嗎?”
“你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老蔡會垮台吧?”
“沒錯,老蔡就是被我搞走的,你不服氣啊?”
“不服氣你咬我啊!”
所謂老蔡,毫無疑問,就是呂正剛的朋友,祁勇劍的前任。
“本來吧,我還想着,給你們一個機會。畢竟生意歸生意嘛。”
“現在,就你們這個态度,我把話撂這,隻要我祁勇劍在這個位置上一天,你們要是能在我那裏拿到平價鋁粉,老子跟你姓!”
“老子不姓祁,姓呂!”
“不信,那就走着瞧!”
包廂裏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每個人都氣得夠嗆。
就在這個時候,衛江南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