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歌點點頭,說道:“我剛來不多久,對下邊局委辦的副職們不是很熟悉,市長覺得财政局哪位副局長比較合适?”
看得出來,青歌書記還是比較光棍的。
既然下定決心讓步,那就絕不含糊。
“根據我的了解,财政局内部,周其光同志的口碑和能力都還不錯,這個同志相對年輕,精力方面,應該比李宏坤要充沛得多,财政局繁重的工作,他應該可以勝任。”
嶽青歌眉頭微微一蹙:“周其光?和高山的周其聞同志,是什麽關系?”
高妍笑了笑,說道:“嚴格來說,他們并沒有什麽關系。書記,您也知道,地方上都是這樣的情況,各種家族關系,盤根錯節。周其光應該和周其聞是同族同譜吧,但也沒聽說他們之間有什麽過于密切的往來。”
高妍這就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周其聞周其光既然是同族同輩兄弟,哪怕血緣關系要追溯到十幾代之前,他們之間的來往,肯定也會很密切。
官場上的人,無時無刻不在琢磨着拉關系交朋友,陌生人都要想辦法結交,不用說同族同輩兄弟了。
他倆的地位都擺在那,兩個實權副處級,能不來往密切嗎?
别人是稱兄道弟,他們可是實實在在的同族兄弟。
不過嶽青歌沒有糾纏這個問題。
高妍說得對,地方上的情況就這樣,你想要啓用一個完全沒有家族背景的人,談何容易。
說得極端一點,他沒有家族背景,壓根就上不來好吧!
一個最基層的普通幹部,憑什麽能被市委書記市長注意到?
比如說衛江南,要不是機緣巧合,“救了”市長,現在都還在鄉下的犄角旮旯裏待着,市裏大佬,知道他是誰?說不定連嶽青歌都不會來久安。
秦偉明沒這個“情敵”,嶽青歌來久安幹嘛?
全國那麽多地級市可以選,非得拿大把的資源跟柳傅軍去“交換”?
“行,既然市長覺得他合适,那就讓他試試看吧……”
嶽青歌當機立斷。
反正這個是給高妍的“籌碼”,她愛給誰就給誰。
“那李宏坤怎麽安排?”
高妍不禁想起和衛江南等人同車去南河的時候,高芸在車上開的“玩笑”——要關心老同志,怎麽着也要讓李宏坤局長去市政協幹一屆副主席,撈個副廳級退休。
問題現在是年中,沒有重大原因,增補市政協副主席,也不是那麽合适。
嶽青歌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就讓他挂個市政府副巡視員吧,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說。畢竟也是老同志,工作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以後财政方面有什麽政策研究的工作,市長也可以交給他去領銜。”
高妍含笑答應。
這其實就是個場面話,從這一刻開始,李宏坤局長就算是正式内退了。
可以在家裏休息,沒有重大事項,不必來市政府晃悠。
難道高妍很喜歡看他那種油膩虛浮的臉和地中海發型嗎?
本來吧,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正處級幹部起碼要到五十五歲才“退長還員”,李宏坤原本還可以再當兩年财政局長的。
誰讓他剛好撞在小衛書記的槍口上呢?
命運就這麽被“無情”地改變了。
“另外,省委黨校九月份要開一個廳級幹部培訓班,爲期三個月,我準備推薦張青春同志過去學習一下,充充電。市政府的工作,要更加偏勞市長了。”
高妍眉頭蹙了起來,沒有立即答應。
嶽青歌這是下定決心,一定要保張青春了。
原本高妍的意思,是張青春可以留下,但常務副市長的位置,必須讓出來。他本來就是資深副廳級幹部,首接安排去政協當個副主席,一點都不難。
前段時間,張副市長确實把高市長惡心壞了。
自己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幹淨,還一門心思搞“鬥争”,也不知他怎麽想的。
但真要是首接把張青春的常務副市長拿掉,那嶽青歌面子上就太不好看了。算是被逼到了牆角。
市委書記畢竟是一把手,如果這時候失了威信,那是很緻命的。
老秦家也好,柳傅軍也罷,恐怕都不會容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當然了,如果高妍堅持要這麽幹,那張青春肯定扛不住,畢竟他的問題确實是比較嚴重的,一旦擺到台面上,那不要說嶽青歌,就算是柳傅軍都不好怎麽說話。
隻不過那樣一來,高妍就算是徹底将柳傅軍給得罪了。
張慶平又不在,爲了争一口氣,高妍是不是值得冒這麽大的風險,那還真得好好考慮清楚才行。
見高妍遲遲不肯表态,嶽青歌眉頭輕輕一蹙,又說道:“另外啊,羅平那邊,也出了點問題……”
高妍眉頭一揚,有點詫異地說道:“羅平出了什麽問題?”
羅平縣緊挨南河縣,是南部三縣之一。
境内多山,多礦産。
“羅平的龍鴻飛,被人堵在被窩裏了……”
嶽青歌說着,臉上露出鄙夷和不屑之色。
“有這種事?”
高妍吃了一驚,有點不敢置信。
龍鴻飛,羅平縣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西十歲不到,本來被譽爲“政治新星”,工作作風也比較硬朗。
再沒想到,他居然會出這種事。
“女方是誰?”
“他們局裏的一個幹警,丈夫還是縣一中的一個老師。”
“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那個老師一早去上課了,中間回了一趟家,結果首接就把龍鴻飛堵在被窩裏了!”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
高妍輕輕吸了口氣。
本來吧,男女問題這種事怎麽說呢?
隻要不在床上被摁住,一般來說,是很難“落實”的。現在又不比後世,有微信聊天記錄什麽的。
龍鴻飛這個,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活該他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