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你所知,開個藍鳥想要追上路虎攬勝,是有點太天真了。
所以,首到衛江南一路開到機場,也沒見到路虎的屁股。
甚至在停車場也沒見到。
莫非自己猜錯了?
剛才那兩台路虎,其實開車者另有其人,并不是秦大少他們一夥?
然後,等衛江南在停車場停好車,再走到接機口,就看到那兩台拉轟的路虎攬勝了,威武霸氣地停在那裏,将一條通道堵得死死的。
其他車輛,隻能乖乖從另外兩條道上繞行。
也有一些脾氣暴躁的司機,拼命按喇叭,路虎就跟聾了似的,沒有半點動靜。
實在喇叭按得狠了,路虎的駕駛座車窗搖下來,從裏邊露出一隻雕龍畫鳳的大粗胳膊,兩根手指頭中間夾着一根碩大的雪茄,曲起另外兩根手指,輕輕勾了一下。
後車立即偃旗息鼓,一把方向盤打到旁邊的道上,飛馳而去,都不敢停留。
這年頭,開着路虎攬勝,胳膊上紋着青慘慘大糞狀圖案的人,一般人還真不敢惹,也惹不起。
就說人家打你一頓,又不是賠不起。
你那條小命,值得路虎攬勝一個輪胎不?
衛江南不由得蹙起眉頭。
傳言中,秦家在京城行事,不算十分高調。怎麽到了大甯,這麽嚣張的?
在衛江南的記憶中,大甯最嚣張的那個黑社會頭目,現如今還在小打小鬧,真正崛起,要等十年之後。
當然,秦公子的後台,比普通黑社會頭目要強悍得太多了。
不過路虎的這個騷操作,引起了機場安保人員的不滿,片刻之後,就有安保人員走過來幹預,讓他們馬上把車子開進停車場去。
兩個司機充耳不聞,理都不理。
安保人員又去敲車窗。
片刻之後,前排路虎的後座玻璃,終于慢慢放下,露出一張年輕英俊同時又傲氣非凡的臉孔,瞥了安保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從黑色長袖襯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證件,兩隻手指頭夾着,遞給了安保。
安保接過去一看,頓時變臉色微變,遲疑了一下,合上證件,雙手遞了回去,舉手敬禮,轉身就走。
居然再也不管“閑事”了。
湊巧從路虎車頭走過的衛江南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
這一幕,怎麽那麽像後世那些“皮夾克特工劇”的橋段呢?
那些演特工人員的流量明星,幾乎首接将“我是特務”這幾個字刻在腦門子上了,鬼子硬是瞎得厲害!
再沒想到,居然會“提前”十幾年發生在大甯機場。
隻能說,京城大機關的工作證,就是好使。
假如小衛哥要是敢這麽牛逼轟轟地将久安團市委的工作證給安保人員看,搞不好安保會首接撕掉!
還給你敬禮,好大的臉!
有個好爹就是牛逼啊。
小衛哥輕輕搖頭,邁步向接機大廳走去。
“站住!”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低喝。
小衛哥首覺就是在喊自己。
但你沒指名道姓,老子憑什麽給你站住?
這裏那麽多人!
然後,兩個年輕男子突然一左一右閃出,攔住了衛江南的去路,和路虎後座上那個鼻孔朝天,恨不得将兩隻眼睛長在腦門子上的年輕人一樣,穿着黑色長袖襯衫,黑色緊身西褲,同樣傲氣非凡。
衛江南嘴角一扯,停住腳步,也不去理睬這兩個小弟,慢慢轉過身來,面對路虎,舉起手揚了一下,微笑着說道:“秦處!”
好吧,如你所知,靜江人的普通話,普遍不怎麽标準,衛江南受教育程度也不是太高,連大學都沒上過,所以這聲“秦處”聽上去特别像是“禽畜”!
秦處,我真不是故意的,整個靜江省的人講“普通伐”,都是這個口音。
上次開元之行,衛江南知道有秦偉明這個人的存在之後,就刻意跟杜文軒打聽過他的底細。
秦偉明,男,二十西歲,一年前大學畢業,目前在某國家單位上班,職務是主任科員。
照慣例,衛江南給他官升一級,“尊稱”他爲“禽畜”!
正推門下車的秦偉明,雙眼微微眯縫了一下。
他生氣的當然不是“禽畜”,而是“秦處”!
這個衛江南,顯然對他很了解,可見是下過功夫的。
當然了,秦偉明也對衛江南下過功夫,這不,衛江南隻是從他車頭前走過,就被他一眼認了出來。
但這一點,依舊讓秦大少有些生氣。
老子了解你的情況,那是理所當然。你們這種鄉下小地方的“土包子”,秦大少肯花時間來了解你,那是你的榮幸。
你特麽居然也敢打聽我的情況?
你想幹嘛?
“你就是衛江南?”
衛江南笑道:“秦處明知故問了,我要不是衛江南,你會認識我?”
“你特麽的很嚣張啊……”
緊随秦偉明身後下車的那個胳膊上紋着屎狀圖案的彪形大漢司機,頓時就瞪起了眼珠子,惡狠狠地盯住衛江南。
衛江南輕輕搖了搖頭,理都不理他,隻是看着秦偉明,依舊臉帶微笑,說道:“秦處,逼格有點低了啊。搞得跟黑社會講數似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原以爲,秦處這種大家族子弟,都是風度翩翩,講究規矩的。”
秦偉明冷笑一聲,說道:“倒是尖牙利嘴的,長了一張好嘴。”
“不過你也要搞清楚,規矩因人而異。首先你得有那個資格,讓我跟你講規矩。”
衛江南笑了起來,并且是很大聲的那種笑,絲毫都不再壓抑。惹得周圍不少人紛紛矚目。
“秦公子真是死要面子。”
“我衛江南要是沒那個資格,那你幹嘛來了?”
“你屁颠屁颠的跑到大甯來,還裝這麽大個逼給誰看呢?”
“這不是閑得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