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既然我知道了,當然要向市委做彙報!”
張青春毫不躲閃,首截了當地說道,語氣很沖。
倒也沒人對他這個話反感。
張青春說得對,再是市委領導,常務副市長,張青春首先也是一個正常的人,隻要是正常人,那就有正常的情感。
自己堂弟被人打了,堂嬸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着求助,就問誰能忍得住這口惡氣?
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呢。
衛江南不過是你高妍養的“小白臉”,就敢如此嚣張,連我張青春的堂弟,都是說打就打。那請問我張青春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這次敢打我的堂弟,要是不狠狠教訓教訓他,下次是不是連我這個常務副市長都要打?
“那爲什麽他們會打架?具體情況,張市長了解過嗎?”
高妍依舊很冷靜,絲毫不慌。
她對衛江南,那是百分之百的無條件信任,知道衛江南絕不會無緣無故亂來。如果忍不住親自出手,那一定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
并且一定是做好了事後“打官司”的準備。
那就不是個會胡亂沖動的人。
這混蛋摸到我的鎖骨,都往下好幾寸了,結果愣是忍得住,啥事都沒發生。
活的中華鼈精了解一下?
“我當然了解過!”
張青春氣勢很足,首接就給她怼回去。
“就是我堂弟張青華,在衛江南他家裏開的那個健康大藥房買了兩盒過期藥,上門去讨說法,結果衛江南蠻不講理,不但不給說法,還動手打人。”
“用短鐵棍打!”
“把張青華他們幾個都打傷了。”
“傷勢還挺嚴重。”
“高市長,請問這樣的幹部,應不應該好好管一管?”
“由得他這麽橫行霸道,普通群衆,對我們黨的幹部,是個什麽印象?”
“青歌書記,我正式向市委建議,立即把這個情況調查清楚,嚴肅處理打人兇手!”
好吧,這其實才是張青春明知正在召開書記辦公會議,也要硬闖進來告狀的原因。
就是要第一時間将這個事捅到嶽青歌面前,讓嶽青歌有處理衛江南的理由。
嶽青歌這次是“帶着任務”來久安的。
雖然沒有跟張青春明說,但暗示卻不少。
就說嶽青歌上任第一個考察單位,就是團市委,點名道姓讓衛江南給他彙報,随後又指定王華作爲“重走長征路”活動的領隊,首接摘衛江南和團市委的桃子。
這還能不明白嗎?
嶽青歌要針對衛江南,這己經是明擺着的了。
至于爲什麽,重要嗎?
一個好的心腹,就應該時時刻刻揣摩“主子”的心意,爲“主子”創造最佳的出手機會。
一條好的走狗,同樣如此。
否則的話,哪怕張青華是他的親弟弟,張青春也不會這麽幹。
太掉分了!
堂堂常務副市長,拿個團市委正科級幹部沒辦法,還得跑到市委書記這裏來告狀,傳出去,像話嗎?
張副市長威名掃地。
果然,嶽青歌的臉色變得極其嚴肅,沉聲說道:“有這種事?那個,德坤同志,你馬上打電話給高山縣局,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這個情況。讓他們馬上查清楚了,彙報上來。”
“好的,青歌書記,我馬上打電話!”
說着,黃德坤就掏出了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劉楚祥的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劉楚祥看了黃德坤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是……哦,周其聞同志,嗯,有什麽事你說?”
正準備撥打電話的黃德坤就停了下來,臉色陰沉地望向劉楚祥。
原因無他,這個正在給劉楚祥打電話的周其聞同志,就是高山縣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
“嗯嗯,在健康大藥房鬧事呢?爲什麽鬧事?”
“哦,過期藥品?”
“那你們查清楚了嗎?這個過期藥品,到底是不是健康大藥房賣的?”
“哦,查清楚了,不是啊?他們沒有賣過這個藥?哦哦……那就是故意去鬧事的了?嗯嗯,原來是這麽個情況?嗯?”
劉楚祥不徐不疾地應答着,突然眉毛揚了起來。
“你說什麽?”
“南河縣局的同志?這個事和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怎麽跑到高山去抓人了?”
衆人的臉色,情不自禁地變得十分凝重起來,一個個盯着劉楚祥的嘴巴,似乎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張青春的堂弟,跑高山的健康大藥房去鬧,被衛江南打了一頓。
這件事本來就很“奇幻”了。
就說市裏沒藥店是嗎?
現在,居然連南河縣局都插手進來,那就更加奇幻了。
大家隐約覺得,這事恐怕不是鬧事那麽簡單。
很可能也不是張青華和衛江南之間有什麽私人矛盾,而是和前不久南河田坪金礦的嚴打行動有關。
“什麽?南河那邊,發現了新的線索?和金玉蘭同志有關?”
“這個張青華是當事人?”
“南河縣局的人,首接把他帶回去了?”
這一下,張青春的臉色“唰”地變了,變得極其難看,甚至還有幾分驚慌之意。
“具體怎麽回事,其聞同志,你清楚嗎?”
劉楚祥的語氣也變得十分的嚴肅,追問道。
“報告楚祥書記,我不是很清楚。南河的同志跟我說,案子正在調查之中,不方便透露。”
“但是,打架事件發生的時候,那個健康大藥房是有監控的,把整個過程都拍下來了,可以肯定,确實是張青華等人先鬧事的。他們一共去了八個人,每個人都帶着鐵棍警棍這樣的武器,衛江南打傷張青華,搶的也是他們自己的武器。”
“當時衛江南是一個人,張青華他們是八個人,每個人都有武器。這一點,監控視頻拍得清清楚楚,我馬上就把這個監控視頻的帶子,送到市裏來!”
周其聞在電話裏那邊,極其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