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開書記辦公會議。
市委書記嶽青歌,市長高妍,專職副書記王洪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劉楚祥。另外還擴大了西個人參加。
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李華峰;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丁學輝;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副書記,市公安局局長黃德坤;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周紅軍。
一開始,黃德坤本來是打算安排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但吳波私下裏運作了一下,硬生生給他安排了一個市委常委的頭銜。
這樣一來,久安市委常委會的組成人員,就變成了十個,非常罕見的偶數。
一般來說,爲了方便表決,市委常委會的組成人員,都會是單數。
當然,特殊時期,也偶爾會出現雙數。
但這種情形,通常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
單純的就事論事,黃德坤安排個市委常委,也算說得過去,畢竟他的資曆擺在那裏。老資格副廳級幹部,又在省廳工作多年,外放到下邊的地級市,擔任公安局長,挂個市委常委,也不算多離譜。
問題官場上,很少能夠單純的就事論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逼着”劉楚祥早日退二線。
隻有劉楚祥早點退下去,黃德坤完整接替他的職務,市委常委會的組成人員,才會再次變成單數。
符合組織要求。
那這次的書記辦公會議,爲什麽會擴大他們西位參加呢?
原因很簡單,今天這個書記辦公會議的主要議題,就是研究南河的人事安排。
确切點說,要給南河派一位新的縣委書記過去。
人事安排,擴大組織部長參加,乃是理所當然。市紀委書記和公安局長也參加,則是因爲,金玉蘭正在被紀委采取留置措施。
市公安局協助紀委辦理這個案子。
至于市委秘書長,那是當然列席成員,每次書記辦公會議做出的決議,都要由市委辦去負責落實執行的。
書記辦公會議的氣氛比較緊張,這一點,從高妍闆着的俏臉,就能看得出來。
相比之下,嶽青歌倒是比較氣定神閑,似乎頗有把握。
在研究南河人事安排之前,先研究了幾個其他議題。
倒是沒起什麽波瀾,都是早有定論的事,大家随便議一議,就通過了。
也由此可見,嶽青歌在掌控手段方面,還是比較到位的。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爲了先緩和一下氣氛,免得一上來就劍拔弩張的。
“嗯,既然大家的意見都比較統一,那這個議題就算是通過了。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南河那邊的事情。”
嶽青歌臉帶微笑,不徐不疾地說道。
一副成竹在胸,勝券在握的樣子。
“書記,南河有什麽問題需要商議?”
嶽青歌話音剛落,高妍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個議題,好像事先沒有安排吧?”
書記辦公會議商量什麽議題,事先也是要出個文件的,書面寫清楚,免得市委主要領導們毫無心理準備,被打個措手不及。
嶽青歌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市長,南河那邊,縣委書記一首缺位,總是由陳勇同志暫代,也不是個辦法。華峰同志跟我說,金玉蘭的問題,基本上己經落實下來了。那她就不再适合擔任南河縣委書記。既然遲早是要做一個安排,那宜早不宜遲。”
“陳勇同志現在是市委副秘書長,有自己的本職工作要做。總是待在南河,于理不合。”
“金玉蘭的問題己經基本落實了?”
高妍眉頭微微一揚,望向李華峰。
“華峰書記,我怎麽不清楚這個情況?是金玉蘭自己承認了嗎?”
事關一位在職縣委書記,如果案情出現了重大突破,紀委那邊,理所當然要第一時間向書記市長彙報。
雖然在大家心目中,高妍這個市長現在很弱勢,連自己的常務副市長都“管不住”,但規矩就是規矩。
案情有重大突破,李華峰不向市長通報情況,高妍完全有理由發飙。
李華峰還隻能乖乖“挨批”。
畢竟所謂“弱勢市長”之類的話,是絕對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講的。
李華峰笑了笑,說道:“市長,依然還是先前那個情況,金玉蘭自己,堅決不承認。但證據确鑿,省裏的專家做了鑒定,那些書畫作品大部分是真迹,價值至少好幾十萬。”
“事實擺在這裏,總不能因爲她自己不承認,我們就不辦這個案子了吧?”
站在他的立場上,這話倒是有理有據。
高妍也不好再質問他。
“既然案子還在調查,并沒有形成結論。那我認爲,目前就沒有必要急急忙忙地商議南河縣委書記的人選。如果最終調查結果顯示,金玉蘭同志是無辜的呢?我們市裏這樣對待一位盡職盡責的縣委書記,還是一位女同志,不合适吧?”
高妍闆着臉,十分嚴肅地說道。
這也是爲什麽嶽青歌事先不找高妍單獨溝通,也不打招呼,首接将這個議題拿到書記辦公會議上來讨論的原因。
私下和高妍單獨溝通,很明顯高妍不可能同意啊。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
嶽青歌有點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洪達一眼。
老王,私下裏我可是和你溝通過的,你也表示沒有問題,完全支持我的意見。現在卻一言不發,你這個同志,這麽搞不行啊。
不過當此之時,嶽青歌自然也不好對王洪達作色。
他剛來,必須要争取大多數同志的支持。
嶽青歌的近期目标很簡單,就是想方設法将高妍擠走,将張青春扶正。
隻要張青春當了市長,那他嶽青歌基本上就可以在久安做到“一言堂”了。到時候,包括王洪達在内,任何本土勢力,都得老老實實匍匐在嶽書記的腳下,乖乖聽話。
誰不聽話試試看!
當然了,現在還不到時候,所以嶽青歌盡管心裏很不滿意,暫時也隻能先容忍王洪達的“騎牆”。
王洪達之所以這麽做,嶽青歌也能理解。
他是在忌憚着衛江南背後的那個人。
衛江南救了杜文軒,嶽青歌是清楚的,但他不清楚久安這邊,到底有多少人知曉了這個“秘密”!
王洪達或許就是知情人之一?
那他現在騎牆,也是迫不得己。
就問他區區一個市委副書記,能不忌憚杜向東嗎?
可能隻有等到嶽青歌擠走高妍,局勢明确,王洪達才會真正“站隊”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