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水咄咄逼人,和她平時待人接物的風格大相徑庭。
衛江南笑了起來。
他好歹也是懂得一點心理學的。通常情況下,一個本來爲人處世的女人,突然對你不依不饒,那多半就是,嗯,那啥,對你真的産生興趣了。
蕭易水會對他衛江南産生興趣?
這倒是個很有趣的問題。
衛江南可不會自信到覺得自己是後世網絡都市小說的男主角,每個女人見到他都會莫名其妙發花癡,不講道理的愛得死去活來。
蕭易水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明天,就建一個單獨的賬戶,把我所有能調動的現金,都打進去。然後,這個賬戶交給你全權處理,我不過問。”
“這樣的投名狀,衛書記還算滿意嗎?”
“應該不會再懷疑我了吧?”
衛江南頓時就愣住了。
甭管蕭易水爲什麽這麽做,隻要她這麽做了,那這個“投名狀”确實誠意十足,衛江南實在找不到任何懷疑她的理由。
“不是,爲什麽呀?”
衛書記的強迫症也犯了,非得刨根究底。
蕭易水嫣然一笑,說道:“因爲我想轉行了,我看好你,覺得你可能是唯一能把我拉出來的那個人。”
這個理由很大,衛江南無法反駁。
雖然蕭易水并不可能知道他是重生者,卻很敏銳地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衛江南這幾天幫着他們在維多利亞期指市場賺的那一大筆錢,以及衛江南自己賬戶裏的驚天變化,足以支撐蕭易水下定這樣的決心。
搏一把!
仔細想想,蕭易水還真是這種性格。
當初雷震被抓,她堂堂刑偵支隊正科級偵查員,一怒之下辭職“改行”,而且改得極其徹底。
說明蕭易水這個人的性格,其實是比較容易走極端的。
所有彬彬有禮,面面俱到的待人接物,不過是外在表現,真實的蕭易水,是那種“瘋起來”就會不顧一切的女人。
現在,她認準了衛江南,也是毫不猶豫地一把梭哈。
“你如果想轉行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幫你吧?”
衛江南帶着點疑惑問道。
不過語氣己經截然不同,聽不到一點戒備之意,完完全全的朋友間閑聊了。
這種細微的變化,普通人可能聽不出來,但蕭易水肯定能聽出來。
她是如此敏感的人。
“不會!”
蕭易水斷然搖頭。
“他們隻想利用我,在我這裏拿好處。我如果一首幹現在這些行當,他們可能都會和我保持着良好的關系。一旦我真的打算出來了,你信不信,他們第一個就不能容我。”
衛江南隻能點頭。
确實是這樣。
“你不一樣。”
“我們以前沒有任何糾葛,我和高市長之間,也沒有任何糾葛。你如果願意幫我的話,我就能走出來。”
蕭易水這次說得很誠懇。
“和你沒糾葛的人應該也有很多吧?”
蕭易水白了他一眼,哼道:“你非得讓我親口說出來,你才會滿意是吧?”
“好,那我明說了,你比他們都有本事,我認準你了。”
“連高妍都能那麽信任你,我爲什麽不能?”
這又是一個無可辯駁的理由。
衛江南現在,好歹也代表着久安市的一股“政治勢力”,而且不算弱小。
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高妍的日子比較難過,被嶽青歌針對了。加上張青春這位常務副市長,确實就像衛江南剛才說的那樣,到了緊要關頭。
然而,依舊是值得“投靠”的對象。
畢竟正職市長的職務擺在那裏。
隻要上級領導一天沒将高妍調走,高妍就始終都有“雄起”的機會。
沒準哪天風雲突變,嶽青歌就走了呢?
高妍就是最有希望接任書記的人!
久安曆史上,市委書記任職最短的一位,隻有不到十個月。
衛江南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茶!”
蕭易水抿嘴一笑,往他身邊挪了一下,靠得更近一些,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果然沐浴露也要選好牌子,聞起來就是舒服。
“衛書記,不得不說,你真是個人才。南河的布局,是你的主意吧?”
“不是,你這對高市長是有多大的誤會?”
衛江南反問道。
憑什麽這就不能是高妍的主意?
蕭易水扁了扁嘴,輕哼一聲,說道:“不是我小看她,她的理論水平,以及在國家部委的關系,肯定都是不錯的。這也是他們大機關出身的人都有的優勢。但說到地方上的鬥争,那就差得遠了。這種釜底抽薪的辦法,她肯定想不出來。”
“這種辦法,隻有在基層打滾的人才能想得到。”
“但是衛書記,我也得說你幾句啊,你以爲把南河的書記縣長都抓在手裏,就萬無一失了嗎?”
“那還不一定呢!”
蕭易水說着,雙眼精光閃爍。
大姐頭開始切入“鬥争模式”了。
“裴一功不說了,他剛過去,對南河的情況可謂是一無所知。他能起到的作用,就是不拖金玉蘭的後腿。其他的,暫時還談不上。”
“就算是金玉蘭,她一去就是縣長,對基層的情況,其實也說不上很熟悉。”
“要不這次,爲什麽張青華能夠安然無恙?”
“爲什麽?”
衛江南急忙問道。
蕭易水這番話,他是真的聽進去了。
金玉蘭不了解南河基層的情況,他衛江南更不了解。
尤其南河金礦那麽多金耗子,各有後台,内部關系錯綜複雜至于極點,不是真正的“業内人士”,是搞不清楚的。
“因爲你們抓錯了人!”
蕭易水淡淡說道。
“田曉光确實是張青華罩着的,但田曉光以及田坪金礦,都不是核心。張青華真正的嫡系人馬,另有其人。”
“你們抓了田曉光,并不能真正的威脅到張青華,更不用說威脅張青春了。”
“除非,你們能幹掉七星的金耗子,抓住張青民。”
“那才是真正的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