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得第一時間報警。
毫無疑問,搏殺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有吃瓜群衆報過警了。隻不過他收拾殺手的時間太短,警察還來不及趕到現場,搏殺就己經結束。
但這并不代表着衛江南自己可以不報警。
吃瓜群衆畢竟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不了解此事的嚴重性質。
110一撥就通。
“你好,110嗎?我要報警,剛才在……發生了雇兇殺人案,被襲擊的是三名國家公職人員……對,他們的具體身份我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們都是來自北都的公職人員,正在開元執行任務,犯罪分子派了五個人一台車過來,想要殺害他們!”
衛江南報了一個地址。
這一下,110接警警員徹底慌了。
來自北都的工作人員,在開元執行任務,被犯罪分子雇兇殺人!
這是何等重大的案件?
“現在的情況是,五名殺手,三人當場死亡,還有兩人受傷。我現在必須第一時間把受傷的公職人員送往醫院,所以無人看守現場。請你們馬上派人過去,控制現場,越快越好。”
“另外,有一名公職人員被車撞傷,傷勢極其嚴重。另外兩位,也受了刀傷,傷勢同樣非常嚴重,請你告訴我,我應該去哪所醫院?”
“去附一……東海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接警警員急忙告訴他。
“你知道怎麽走嗎?”
因爲衛江南說的是普通話,不帶本地口音,接警警員又忙着問了一句。
“這個我自己解決,請你們馬上通知附一醫院手術醫生,做好搶救的準備。還有,請交警清空道路,保證我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我的車牌号是……”
“明白了嗎?”
“明白!”
接警警員忙不疊地答道。
“請首長放心,我們一定全力安排好!”
毫無疑問,接警警員這是将衛江南也當成北都來的公職人員了。
衛江南實際上對開元的道路狀況并不熟悉,但這攔不住他,他在路上,截停了一台出租車,甩給司機一百塊錢,請他在前邊帶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附一醫院。
這一招非常管用,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
見衛江南如此有條不紊,處變不驚地安排着一切,杜文軒對他的觀感,早己完全改變。
這小子,哪怕他真的“居心叵測”,真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又有什麽關系?
蘇氏大家族的姑娘,嫁給這樣牛逼的家夥,不好嗎?
當然了,這個時候,杜文軒也沒時間來多考慮家族的“女婿”,他也急着打電話。
“若曦,幫我打個電話,打給我爸……”
他現在兩隻胳膊都受傷嚴重,還真的很難自己撥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
“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頗爲威嚴的中老年男子的聲音。
“姑父……”
蘇若曦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若曦?你怎麽啦?”
老杜在電話那邊,大感詫異,也有些緊張。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這個最小的外侄女,在老爺子心目中是何等分量。
現在突然夜裏給他打電話,還沒開口就大哭失聲,肯定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嗚嗚,姑父,是文軒哥哥,他,他受傷好重啊……”
“……”
老杜突然間腦子有些宕機。
什麽鬼?
怎麽一下子就跳到自己兒子身上去了,還受傷好重?
“爸,我不要緊,沒傷到要害……”
所幸杜文軒及時接過了話語權,要不然,非得将老頭吓出個好歹不可。
“你在哪?”
“你不是在開元辦案子嗎?怎麽就受傷了?怎麽回事?”
老杜在電話那頭一疊聲地嚷嚷起來,聲音無比焦慮。
他可就隻有杜文軒這一個兒子。
所以說,哪怕地位再高,職務再顯貴的大人物,子女也始終都是最大的軟肋。
“爸,你别着急,先聽我說,我的傷不要緊。情況是這樣的……”
當下将情況言簡意赅地彙報了一遍。
“爸,我現在需要支援。那個何小婕,是我這個案子很重要的證人,估計她己經兇多吉少了。那幾個殺手,還有兩個活着,必須馬上由我們的人控制起來,不能落在其他人手裏……對,基層警方也不行……”
杜文軒冷靜地說道。
他的身份,開元那幾個重要人物都是知道的,并不是什麽秘密。再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派人來殺他!
由此可見,對方也是急了眼,要跟他魚死網破了。
值得國家紀檢部門派人下來調查的,肯定不是一般級别的幹部,至少也得是省部級以上的大人物。在本地能量之大,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原先還以爲對方有所顧忌,會按照遊戲規則來,現在看來,是自己大意了。
所以杜文軒眼下對開元的基層警方完全信不過。
能夠相信的,隻有本系統。
但由他給上級領導彙報,“殺傷力”畢竟有限。
杜公子是杜公子,老杜是老杜,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裏,分量完全不同。
就說高衙内能和高太尉相提并論嗎?
首接讓他老子給相關部門的領導打電話,發一通雷霆之怒,效果最好。
特麽我兒子都差點被人殺了,老子不該上頭?
“行,我知道了。”
老杜己經完全冷靜下來。
大人物的自制能力,到底非同一般。
“那你現在呢,情況怎麽樣?”
“我還行,肯定死不了。就是王俠傷勢有點嚴重,我們現在正往東海醫科大學附一醫院趕,馬上就要到了。”
“好,那你們自己注意安全,我馬上就給盧友剛同志打電話,請他派省委保衛部門的同志去醫院保護你們!”
盧友剛同志,指的就是開元市所在東海省的一号。
也就老杜能這麽牛逼了。
杜文軒自己,現在可還夠不上人家盧書記的台面。
差得有點遠。
挂斷老爹的電話,杜文軒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