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業餘的,和專業歌手比較而言,嗓音上沒有什麽高下之分,但技巧上,卻是存在距離的。
主打的就是一個真人秀,全民歡樂。
現場專家們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開始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個别和肖世紅關系比較親近的專家,甚至首截了當地對他說:“肖台長,這個水平還是有待提高啊。要是複賽,甚至決賽都是這樣的選手,那整個節目的藝術檔次,就要被拉低了……”
說起來,這還是比較老式的思想,總是拿專業的歌唱比賽來做“藝術”上的比較。
肖世紅卻信心滿滿,微笑着低聲說道:“不急,真正有實力的歌手還沒上呢。再說了,這隻是海選的第一場初賽,覆蓋的也僅僅隻是我們靜江的幾個市,代表性遠遠不夠。”
“我們最終,隻需要決出一個年度總冠軍就可以。隻要她能在全國打響,那這個賽事,就能交差!”
如果衛江南此刻就在他身邊,一定會給肖世紅豎起大拇指。
到底不愧是副台長,這眼界,就是不一樣,對這種真人秀節目的精髓,也理解得足夠到位。
在衛江南的記憶中,“超級女聲”前後舉辦了好幾期,在全國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随後有一大堆類似的節目跟風。
但真正靠着“超級女聲”節目走出去的專業歌手,并沒有幾個。
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後來也基本離開樂壇,開始了多方面的發展。
衛江南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後世的流行語——信X哥,得永生!
但這有什麽關系?
隻要節目本身足夠轟動就行。
全國觀衆通過這個節目,記住靜江衛視,記住久安市團委,這才是最大的收獲。
才是開創的意義!
與此同時,遠在數千裏之外的京城。
某深宅大院。
一位兩鬓斑白,卻精神矍铄的老者,也安然地端坐在電視機旁,收看現場首播。另外有幾位中年人陪同在側。
趁着節目的間隙,一名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對身邊的另一位穿西裝的中年男子說道:“這個節目,熱鬧是熱鬧,靜江那幫人,确實有些意思,敢想敢幹。不過從比賽的水平來看,還是有所欠缺啊,比不上專業的歌唱演員。”
西裝中年男子輕輕點頭,深有同感:“是啊,畢竟是民間搞的嘛,又不是什麽專業選手,水平差一點,倒也情有可原。關鍵有這樣的思路,那就非常不錯了。”
總體來說,大家對靜江衛視搞的這個節目本身,還是持肯定态度的。
精神矍铄的老者哈哈一笑,說道:“你們啊,也不要小看民間選手。我們的群衆中間,藏龍卧虎的大有人在。這不還有将近一半人沒上台呢,繼續看看吧,說不定就有驚喜呢?”
兩位中年人立即微微欠身,點頭稱是。
對老者顯然極爲尊重。
就在這時候,主持人報幕,第18号參賽選手蘇若曦即将登台,她演唱的歌曲名字叫作《傳奇》。
“來了來了,我家小曦終于上台了。”
老者突然興奮地說道,這一刻,滿臉笑容,童心大盛,仿佛突然年輕了好幾歲一般。
幾位陪看的中年人便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小曦始終都是蘇老最疼愛的心頭肉啊……
要不是因爲這個,他們會放下手裏所有的工作,推掉所有重要應酬,在這裏陪着蘇老看一場“民間歌唱比賽”?
這屋子裏随便拉一個出去,誰不是分分鍾幾百萬上下,跺一腳地動山搖!
“唔,傳奇……這個歌名有點意思,你們有誰聽過嗎?”
蘇若曦尚未登台,蘇老便笑哈哈地問道。
幾名中年人大眼瞪小眼。
蘇老,您老人家還真會問人啊。
您看我們幾個,哪個像是真喜歡唱歌的?
隻有一位最年輕,看上去像是秘書模樣的中年人,湊到蘇老耳邊說道:“蘇老,我打電話問過小曦了,她說這是一首新歌,是久安那個共青團的年輕人叫什麽衛江南的,是他創作的歌曲。”
“哦,就是那個吃飯的時候,遇到流氓鬧事,用身體保護小曦的那個年輕人?”
可見對發生在久安的一切,蘇老是一清二楚。
主要還是他太疼愛蘇若曦,凡是和蘇若曦有關的情況,那就必須給他彙報明白。
“對對對,就是他,小曦對他評價很高……”
“呵呵,小曦就是個孩子,她懂得什麽世道人心?”
對此,蘇老有點不以爲然。
對于他這樣位高權重的超級大人物而言,又豈會因爲一件事情,就給人下定論?饒是如此,衛江南的名字能被他記上一回,就己經算是天大的機緣了。
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好印象,不是壞印象。
“不過嘛,這年輕人還會創作歌曲,倒也有趣。大家一起聽聽!”
幾位中年人再次含笑點頭。
随着蘇若曦穿着玫瑰紫的長裙款款登台,現場突然變得十分安靜,大家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被這個清純絕美的小姑娘吸引住了。
“看看看看,我家小曦這個扮相,那就己經無人可比了。”
蘇老又興奮起來,像個老小孩似的,不住向大家炫耀自己的稀世奇珍。
對這一點,幾位中年人都是打從内心認同的,并不是看在蘇老的面子上。
其中一位,不住端詳着舞台上的蘇若曦,越看越是滿意,情不自禁地輕輕點頭。也不知他和蘇若曦,又是何種關系。
“隻是因爲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顔……”
蘇若曦一開口,蘇老便頻頻點頭,滿臉贊賞之意。
幾位中年人不由有些好笑地暗暗搖頭。
但是!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
原本安靜的觀衆席,驟然爆發出掌聲,一開始,隻是零星的響起,很快便連成一片,刹那間掌聲雷動,甚至将蘇若曦的歌聲都壓了下去。
幾名中年人也紛紛鼓掌。
唯獨蘇老,怔怔地坐在那裏,眼睛竟然漸漸有些濕潤了。
也不知老人家是不是想起了人生中最難以舍棄的愛人,又或者與子同袍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