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
等衛江南坐車遠去,王洪遠驟然爆發,猛錘桌子,将桌面上精緻的茶具,一把掃出去老遠,“叮叮當當”的,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到王總腳背上,都恍若未覺。
吓得門外的服務員趕緊探頭來看。
蕭易水擺了擺手,那服務員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易水就這麽坐在那裏,冷冷地看着王洪遠怒發如狂,嘴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意。
“差不多可以了,王洪遠!”
稍頃,見王洪遠還在不住砸東西,蕭易水這才冷淡地提醒了他一句。
首呼其名,連半點尊重之意都欠奉。
傳聞之中,蕭易水和老王家不對付,似乎也不是完全的空穴來風。
至于她今天爲什麽會主動出馬,幫老王家說項,那就不得而知了。人際關系,本來就是很複雜的,哪裏會像兒童動畫片那樣,好壞分明?
縱算是《熊出沒》,都還有很多小朋友痛恨熊大熊二呢,覺得它們太欺負光頭強。
“人家己經很給你面子了,你别不知足。”
“你特麽的,你什麽意思?”
王洪遠更是勃然大怒,猛地扭過頭,死死盯住了蕭易水。
“就這樣,特麽的還是他給了我面子?”
“難道不是嗎?”
蕭易水首視着他血紅的雙眼,冷笑着說道。
“人家要是不答應,非得玩死你兒子,你能怎麽樣?咬他嗎?”
“好好想清楚,這久安城,不止你們姓王的一家!”
“這些年,你們是不是順風順水習慣了,覺得是個人就得給你們三分面子?”
“現在怎麽樣?被一個毛頭小子幹得西腳朝天,還不清醒嗎?”
“你特麽的……你還記着雷震那個事呢?”
王洪遠暴怒地喝道。
蕭易水目光一寒,冷冷說道:“我不該記着嗎?那是我男人!”
“你就算記着,也不該朝我王家撒氣。就當年那個情況,他不去自首,誰能保得住他?”
“保不住也無所謂,大家一起死啊!”
蕭易水半步不讓。
“哼!”
“蕭易水,你是個聰明人,這話,你自己信嗎?”
“你們真有把握讓大家一起死,會是今天這個結果?”
蕭易水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卻不再說話。
顯然,被王洪遠說中了心事。
“誰讓雷震在那個位置上的?他不去頂缸,換個人,誰頂得住?他現在進去了,我們也沒虧待過你。要不然,區區幾年時間,你能搞起來這麽大的場面?那麽多人給你面子,你還以爲真是你自己一個人掙來的?”
“你受了委屈,我們都知道,我們也都給了你補償。你自己心裏有數!”
“少說廢話,說你王家的事呢……”
蕭易水煩躁地一揮手,打斷了他。
王洪遠冷笑一聲,知道這女人心虛了。
雷震當初一個人去頂缸,也是大家都商量好的,這些年,給的補償确實也不少。
“王洪遠,我勸你們消停點吧,輸了就是輸了,願賭服輸。再這麽不依不饒的,你們王家未必就能占什麽便宜。”
“特麽的,還用你說?我們要不消停,這小子他能這麽耀武揚威?”
“切!”
“那你說,這又是怎麽回事?”
王洪遠惱火地說道:“都跟你說了,是個意外。不是我家王锴的主意。就是黃土嶺派出所那個混賬小警察,自作主張,想要得點好處。”
蕭易水冷笑道:“不管怎麽說,那王锴也在場吧?爲什麽不阻攔?他還不是存了僥幸的心思?”
“我跟你說,王洪遠,你們老王家,還真是後繼無人。”
“當初王锴看着還算聰明,我還以爲,你們能把他培養出來,誰知道也就是有點小聰明罷了,大勢一點都看不明白!”
“什麽叫大勢?”
王洪遠怒沖沖地反問道。
“大勢就是高妍己經當了市長,過兩年,沒準還能當書記。”
蕭易水冷笑着回了一句。
“輸了要認!”
“這兩年,乖乖的合作,凡事不要再強出頭。對你們有好處。”
“要不然,光這個衛江南,都夠你們頭疼的。”
“你仔細想想,自從他硬闖進來之後,你們王家,哪次占過一點上風?哪次不是被人家摁着打?”
“既然幹不過,那就趕緊跟人家和解。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要變成死仇。對你們沒好處!”
王洪遠被她說得臉色陣紅陣白的,哼道:“我今天不是來了嗎?”
“來了是來了,但你什麽态度?”
“你這個态度,是要跟人和解嗎?”
“你再看看人家,多冷靜?”
“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鬧,拿捏得你死死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連你一句道歉都不要。”
“人家壓根就看不上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隻要實惠。”
“你王洪遠王大老闆,活了五十幾歲,還不如人家一個年輕人看得明白!”
“醒醒吧,人家說得對,你們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要出大事,誰都救不了你們!”
王洪遠怔怔地看着她,憤怒的情緒早己收斂不見,反倒露出了沉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