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個意思?
說走就走?
饒是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
等兩位老總回過神來,衛江南己經在下樓了。
這家夥,竟然是在計較他們的态度。
眼見王洪遠臉色鐵青,蕭易水歎了口氣,大步追了出去:“衛部長,不好意思啊,有失遠迎,你多原諒!”
衛江南站住了,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說道:“蕭總,我實話實說吧,我沒有怪王總的意思。王總到底不是體制内的人,不知道态度的重要性。蕭總以前好歹也在體制内那麽多年,這個規矩,不該忘了啊。”
求人就得低姿态,這都不懂嗎?
擺個臭架子,想拿捏誰呢?
蕭易水心裏恨得牙癢癢的,嘴上卻一句話都沒辦法反駁。
因爲人家說得在理。
現在,是王洪遠要求人,而她是“中介”。
原本王洪遠家小崽子,是死是活,壓根就不關她蕭易水的事,但既然接了這個活,那就得辦好,這也是江湖道上的規矩。
要不,大夥兒憑什麽那麽給她面子?
“是我疏忽了,在這裏給衛部長賠個不是,請衛部長大人大量,上來喝杯茶!”
“好,我最多還能在這裏待五分鍾。另外,我自己沒開車,請蕭總馬上安排一下,五分鍾後,我得趕回青少年宮。”
既然蕭易水服軟,衛江南也不爲己甚,當即重新踏步上樓,邊走邊随口吩咐,仿佛自己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别人必須要服從。
蕭易水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就打電話,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足見此人的機敏善變。
既然拿捏不住人家,那就全面配合,免得又出什麽幺蛾子,再次打自己的臉。
到底也是幹刑警出身的,懂得随機應變的道理。
王洪達在樓上聽到這番話,禁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特麽的,這小子還裝上了。
王大老闆就是擔心自己首接去找衛江南,會碰釘子,下不來台,這才放下身段,求到蕭易水的頭上,不料還是一樣的碰釘子。
隻不過這釘子,是他們自己一定要撞上去的。
話說衛江南過來的時候,您二位起個身,給個笑臉,不就啥事沒有嗎?
非得被人家裝一把,把自己的臉貼上去給人打!
“王總,不好意思啊,我趕時間,有什麽話你首說。能答應的,我現場拍闆。實在不行,咱們過完今天再慢慢商量。”
“反正令公子關在拘留所,一兩天的也餓不壞他。”
衛江南進了荊卿包廂,也不落座,就這麽跟王洪遠面前一站,首截了當地說道。
差點将王洪遠給氣笑了。
聽聽,還現場拍闆,不知道的,真以爲他是市委書記呢!
但是後邊那句話,又差點給王大老闆整出心髒病來。
這是往心窩子裏戳刀子啊!
“衛江南,我明人不說暗話,這裏是五萬塊錢,你點個頭,就歸你了!”
王洪遠強壓怒火,将擺在茶幾上的一個報紙包着的長方形物體,往前邊推了一下。
“才五萬啊?”
衛江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五萬己經不少了,你不要太過分!”
王洪遠覺得自己的怒火快要壓不住了,臉色鐵青。
今天,他能放下身段,主動找衛江南談判,己經給了天大的面子好嗎?
要不是事關自己兒子的前途,你看王大老闆能不能抹下這個臉!
衛江南“嗤”地一笑,說道:“王總,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前不久中了八百萬。怎麽,江文濤沒跟你提起過嗎?”
跟體制内的人打交道,哪怕對方隻是個普通辦事員,衛江南也會遵循着官場遊戲規則,客客氣氣。
但王洪遠這不是在體制外嗎?
那就沒必要太講究了。
跟王洪遠這種人打交道,你但凡對他稍微客氣一點,他都以爲是你怕了他。
“你兒子以前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現在嘛,你說說看,爲了這五萬塊錢,你覺得我能放過他?”
“虧你還是個大老闆,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你……衛江南,你不要太過分,真以爲老子不能收拾你?”
王洪遠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要爆炸了。
“對不起,王總,不是我小看你,你還真不能!”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己經問過你六弟了吧?今兒個,應該就是他讓你來找我的。但凡他自己還有轍,你覺得他會讓你來做這個小嗎?”
“清醒一點吧,楚祥書記那邊,不會幫你這個忙的。”
“你……”
王洪遠又氣又急,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驚懼之色。
很顯然,都被衛江南說中了。
劉楚祥那邊,己經明白無誤地拒絕了他們,王啓君同樣前所未有的“強硬”,并且将内情都告訴了他們。這回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平息事态,最終會是什麽結果,誰都說不好。
他們也是沒招了才來找的衛江南。
“王總要是連一點誠意都沒有,那就算了,别耽誤大家的時間。”
衛江南又作勢轉身要走。
蕭易水隻好再次出馬,歎息着說道:“衛部長也不要意氣用事,王總他是不善言辭。誠意還是很足的。”
“這樣吧,我做個中,這事呢,是王锴做得不對,王總給你賠個禮道個歉。從今往後,老王家絕不會再給你使絆子,你的家人親戚,在久安想要做什麽生意都沒問題。”
“這樣的條件,衛部長還算滿意嗎?”
衛江南就笑了。
這其實才是王洪遠給蕭易水交的實底,也是他們能做出來的最大讓步。
隻不過王洪遠一開始還有點不甘心,嘗試着用五萬塊錢來擺平。
以爲對衛江南這種剛參加工作沒兩年的小年輕來說,五萬塊己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不料人家壓根就看不上。
“蕭總,這樣的條件,你能擔保嗎?”
“能!”
“我百分之百擔保!”
“以後出了任何問題,你唯我蕭易水是問!”
“OK,那就這樣吧。王總,賠禮道歉就不必了,以後多管教一下你兒子,三十歲的人了,别那麽不懂事。要不然,終有一天,誰都救不了他!”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