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沒良心的女兒!早這樣我就不把你生出來了!”
瞧瞧顧陌說的這都叫什麽話?這簡直就是誅心。
顧陌呵呵了一聲。
“隻要你不高興,你我就要跟着如履薄冰,你不吃飯,我也不能吃一口,不然就是不孝順,你這些手段翻來覆去的用,不過就是想要控制我,我都看煩了,你就不能換點别的手段?”
顧陌完全就不怕惹了這個母親不高興,将她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了下來。
顧母破大防了,渾身顫抖不已,“你是要氣死我,你是要氣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我現在就死給你看你要不要?啊?”
顧陌不說話了,徹底沉默下來。
顧母跟個瘋子一樣推搡了顧陌一把,“你怎麽不說話了,啞巴了?你不是能耐了嗎?你不是要數落我這個當媽的錯嗎?你繼續說啊!說說我這個當媽的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到底有哪裏對不起你了,讓你這麽誅我的心!”
顧陌情緒穩定的看着顧母發瘋,一如顧陌總是在逼瘋原身後情緒穩定的看着發瘋崩潰的原身一樣。
“我說話你說我沒良心,我不說話你又罵我啞巴,你到底要怎樣?你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媽媽那樣情緒穩定一點對女兒溫柔一點嗎?難道全天下隻有我是你生的别人家的女兒都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别人家的媽媽就沒有承受生孩子的痛苦和養孩子的艱難?怎麽别人家的媽媽就不會像你這樣動不動自己生孩子養孩子多苦多累?你能不能反省一下你自己,努力争取做個讓女兒滿意的好媽媽?”
顧母是真的有種要被氣暈過去的感覺了。
“你現在對我提要求了?我生你養你已經是對你天大的恩德了,你還嫌棄上我了?”
顧陌理直氣壯,“我做的不好你對我提要求,你做的不好我對你提提要求怎麽就不行了?别人家的媽媽可不會你這樣,隻會搞雙标,自己當媽媽不咋地,卻指望孩子哪哪都好還要絕對服從自己。”
顧陌一口一個别人家的媽媽,氣的顧母臉色扭曲。
在她眼裏,她可以嫌棄女兒,用最苛刻的條件去要求女兒必須成爲讓自己滿意的好女兒。
但是女兒卻不可以反過來要求自己。
因爲她是媽媽,她在别人眼裏啥也不是,但必須是女兒心裏的獨一無二的權威。
可現在,顧陌開始質疑她了,開始拿其她媽媽和她做比較了,襯托得她要多失敗就有多失敗。
她怎麽肯承認自己是那樣一個母親呢?
“顧陌,你翅膀硬了,你會說話頂我的嘴了,你會指責我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顧陌,“你看你看,我每次跟你講道理,你都這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你真的該學學胡蘭蘭的媽媽,她媽媽就不會這樣。”
然後顧陌開始滔滔不絕的細數胡媽媽的優點,話裏話外都是憧憬,恨不得自己是胡媽媽的孩子。
而偏偏,胡媽媽是顧母最不喜歡的人,因爲胡媽媽完全就像是她的對照組,家庭幸福美滿,丈夫在事業上争氣且尊重她,孩子也和她處的像朋友一樣,一家三口每次一同出現在顧母的面前,都會讓顧母有種自己處處過得不如同齡人的感覺。
正因爲她自己過成這樣,所以她才會對顧陌有那麽高的要求,把揚眉吐氣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顧陌的身上。
唯一讓她覺得自己比得過胡媽媽的,是顧陌的成績比胡蘭蘭的好,再加上胡蘭蘭和顧陌一個班,每次開家長會,聽到老師誇顧陌,顧母都覺得自己已經赢過胡媽媽了。
但現在,她的希望卻拿胡媽媽來跟她做比較。
“你閉嘴,不許再提别人家的媽媽!你要是再不聽話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呆在這個家裏!”
顧陌,“好吧,那我走了。”
顧陌說完就悶頭朝門口走去,顧母一把拽住她。
“你還學會離家出走了是吧?”
顧母直接拉開門一屁股坐在門口開始哭嚎了。
“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生了這麽個女兒,别人家的女兒小時候乖巧懂事,長大了賺錢給父母花,我呢?我生了個孽種啊……”
顧母是不會嫌丢人的,每當她這麽做的,其實覺得丢人的都是原身。
畢竟被人認爲是一個不孝女,真的會讓她在街坊鄰居乃至同齡人面前社死的。
但顧母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感受。
既然如此,那此刻的顧陌自然也不會去考慮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對顧母産生什麽樣的殺傷力。
不是母女嗎?那單方面的傷害是不是有點失衡?
互相傷害不好嗎?
于是顧陌說道:“啊,媽,那你爲什麽不給姥姥姥爺錢花?是因爲媽媽你是個不孝的孽種嗎?”
顧母徹底破防了撲過去要打顧陌。
顧陌離開就閃開了,顧母歇斯底裏,“我是你媽,你不聽話我打你罵你都是應該的,你還敢給我躲?”
顧陌不僅躲,她還跑了。
跑的飛快,一溜煙就消失在樓道口,顧母跟不上。
顧母平時嘴上說着女兒有多不懂事有多不孝順,但她比誰都清楚顧陌有多聽話。
如今顧陌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還是不懂事不孝順了,她不僅有種母上大人的權威被挑戰的憤怒感,還有種恐慌感。
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掌握的,也就是這個女兒了。
如果連女兒都開始不聽話了,她以後該怎麽辦?
顧母越想越傷心,直接坐在樓道上哭。
幾棟老破小的人都知道顧陌幹的事了,各種同情顧母,鄰居們都跑來樓道安慰顧陌,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大媽大姨。
不過就在他們安慰顧母的時候,顧陌回來了——帶着警察一起回來的。
因爲她跑去警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警察說顧母在她的房間安裝監控,讓她一點隐私都沒有,甚至在自己房間都不敢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