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這麽說也不是擡高先皇後,這宮裏大家都在搞宮鬥,先皇後爲了自己的利益也沒少用計害人,德甯一直生不了孩子,先皇後一死,她就懷孕了,還不是先皇後搞的鬼。
但處在皇後的位置,她确實做到了皇後的本分。
德甯呢?嘴上不争寵人淡如菊,看不起争寵的人,但她的實際行爲呢?
沒人比她更能争了,她人淡如菊不過是自以爲是,覺得皇宮裏的女人都是皇帝發洩和生育的工具,不能和她比,一旦出現一個讓皇帝見之難忘的存在,她比誰都破防,比誰都鬥得狠。
簡直馳名雙标。
德甯死死的看着顧陌,她最恨别人說她不如先皇後了。
當初這個皇後之位本來就是她的,是她的姑姑犯了錯,到手的皇後之位才會從她手裏被先皇後搶走的。
“我與你不一樣,與先皇後也不一樣,我與皇上有青梅竹馬的情誼……”
“所以呢?你勾引皇上就是爲了心上人披荊斬棘,尋找真愛的勇士,我就是爲了向上爬,手段下作品性低劣,一切解釋權歸你所有?”
顧陌冷笑,直往德甯的脊梁骨戳。
“你當初爲了救孟哲成,也是不擇手段啊,你的這些謀算就算是告訴我,我也不會去做的,結果最後陛下成全你,把孟哲成弄到了你宮裏,你又把孟哲成打發去做最苦最累的雜役了,這足以證明你爲了一己之力不擇手段,品行低劣。”
闆著之刑?我刑你個登。
“你今日敢對我動一下刑試試?”
德甯,“來人,行刑!給本宮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尊卑的狐媚子!”
“等等!”
關鍵時刻,淑皇貴妃來了,還帶着皇帝一起來的。
顧陌可是一天天的把皇帝往她這裏巴拉,讓她到了這把年紀還能承寵懷孕。
其實淑皇貴妃也不大,不過三十出頭,但是在這永遠都有年輕鮮活的美人的宮裏,她已經算是年老色衰了。
所以,顧陌的所作所爲爲她帶來了多少好處,就不用說了,淑皇貴妃怎麽可能看着德甯對顧陌濫用私刑?
“德甯妹妹,即便你是皇貴妃,也沒有對一個妃子随意施加闆著之刑的資格吧?”
“她魅惑君心,本宮都是爲了正後宮風氣,免得人人都學他,掏空了陛下的身體。”
德甯說話向來不會顧及皇帝的面子,相反,越是有皇帝在的場合,她說話就越過分,好像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是性格最耿直最爲皇帝着想的人。
淑皇貴妃嘴角抽了抽,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靈妃深得朕心,歌舞雙全還會騎射,早已不是當初連燕窩細粉、白瓷甜白釉也不分的少女了,她的努力和進步朕都看在眼中……”
看似隻是顧陌學會了騎射、昆曲和胡旋舞,但這些都體現了顧陌在各方面的天賦。
她以前沒有條件,而現在,皇帝覺得自己是爲顧陌提供條件的那個人,是他一手把一個粗俗的宮女培養成了今天這樣,皇帝有種養成成功的快感。
而且,顧陌那麽努力還是爲了他,他覺得顧陌比仗着青梅竹馬之情隻會跟他唱反調啥正事兒也不幹的德甯好多了。
他現在就是看德甯比看顧陌順眼。
“陛下!你難道真的想要被靈妃迷惑,當個被天下人唾罵的昏君嗎?”
皇帝臉都來了,他寵愛靈妃,但也沒幹什麽出格的事吧?怎麽就到昏君那一步了?
“朕說了,她沒有魅惑朕,難道朕有沒有被魅惑,你比朕還清楚?”
“陛下還說她沒有迷惑你,你如今爲了維護她都是非不分了!”
顧陌在旁邊補刀,“原來在皇貴妃心中,隻要陛下不寵幸你不聽你的話,就是是非不分啊。”
皇帝臉色更不好看了。
但他還是給了德甯台階下,希望德甯不要再抓着這些小事兒不放。
然而德甯言語卻越來越過激,皇帝怒喝了一聲,“德甯,夠了!朕現在比誰都清醒,朕沒有被任何女人迷惑!”
皇帝一把抓住德甯的肩膀,“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朕深入了解了她,才知道她是一座永遠也挖不完的寶藏!朕對她的感情,咋就超出了世俗的男女之情!”
德甯如遭雷擊。
當初她說自己和孟哲成之間是超脫世俗的男女之情,皇帝不信自己,她說是皇帝不懂,皇帝心思龌龊。
如今皇帝說她和别人有了超脫世俗的男女之情,德甯卻反而破防了,憤怒了……
“陛下,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難道你忘了我們從前搖香菇雞蛋腸……”
眼見德甯又開始絮絮叨叨牆頭馬上了,皇帝受不了,直接帶着顧陌和淑皇貴妃走了。
之後一段時間皇帝都沒去找德甯,德甯也憋着一股勁兒不去找皇帝。
德甯以爲這次他們也隻會冷戰一段時間,和之前的每一次沒有區别。
但是沒想到,皇帝壓根兒沒有想起她,全身心都被顧陌霸占了,她每天聽到的消息就是顧陌又把皇帝巴拉到淑皇貴妃宮裏去了……
德甯,“……”
從前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存在的那種優越感正在逐漸被打擊殆盡。
一直到德甯生了孩子,皇帝才去看德甯了。
德甯生了個健壯的兒子,皇帝很喜歡,和德甯關系這才稍稍緩和。
結果德甯月子還沒坐完呢,孩子突然不明不白死了。
德甯情緒崩潰,堅稱是有人害她的孩子,矛頭直指顧陌和淑皇貴妃,哭喊着要讓皇帝立刻把兩人絞殺。
皇帝雖然理解德甯是痛失愛子失去了理智,但也覺得德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