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善良而堅定的人,得到了系統的時候,第一時間考慮的,是自己可以利用這個系統,爲這個時代做些什麽,爲自己的信仰做些什麽。
而不是如侯彬一般,利用系統肆無忌憚發洩自己的惡意。
所以得到系統的程景,如同擁有了一個懂她理解她、與她并肩而行的同盟一般,更加的有幹勁兒了。
她最近遇到了一件專門針對女性的不公的案件。
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拿着山上采的野果子到城裏賣。
回家的時候,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盯上,那男子搶了她賣野果子的錢,還将她先女幹虐殺了。
然而,就因爲被殺的是個女孩,因爲男子是國家的壯勞力,所以這個男孩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依舊逍遙法外,甚至還能毫無心理負擔的炫耀他是如何虐殺那個女孩的。
程景知道這件事後,鬧上公堂,要替這個女孩讨回公道。
卻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是女孩的父親。
因爲他覺得自己女兒被人那樣,已經讓他在街坊鄰居面前丢盡了臉面。
現在程景還要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他臉上無光,讓程景不要多管閑事。
程景看着面前這個朝着她叫嚣的男子,她打聽過,這個男子的妻子當年生孩子的時候難産,他直接拿着擀面杖,強行把妻子肚子裏的孩子擠了出來,妻子難産而死。
而擠出來的孩子是個女孩,也被他嫌棄。
現在這個女孩兒被人害死了,他沒有想過慘死的女兒讨回公道,他隻想到了他的臉面。
程景忍不住想,如果死的是個兒子,他恐怕是拼了命都要去爲他讨回公道吧?
而這世上,又還有多少這樣的家庭呢?
她要改變的,何止是一兩個人,她要改變的,是這整個扭曲而畸形的社會啊。
程景借着這件事,提出廢除梁國那些專門針對女性的酷刑,取消浸豬籠、騎木驢等刑罰。
也取消女子到公堂告男子要先杖刑、男子犯法不殺等無理取鬧的刑罰。
無論男女,犯了罪,該坐牢就坐牢,該殺頭就殺頭,一視同仁,不能有例外。
程景的提議自然遭到了阻攔,但她的奔走操勞并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民間已經出現了支持她的聲音,開始跟着她到官府去抗議。
而顧陌這邊配合她的舉動,就是發瘋。
發瘋,基本上是顧陌當上太後的基操了,隻要朝堂上有什麽事情不如她的意,她就要發瘋。
發瘋就算了,每次發瘋都打着上天啊先祖的旗号,動不動就說自己是老天附身了、被梁國先祖們附身了,她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那都是上天和先祖們讓她傳達的意思。
至于梁國朝臣們聽不聽,她管不着。
但不聽,要遭報應就是了。
已經有人開始忘記了當年梁國新君即位就死的事,開始跟顧陌唱反調。
結果一唱反調,就開始倒黴,走路摔跤,喝開水塞牙縫都是輕的,還有人因此遭遇意外差點喪命的……
時間久了,朝臣們學會了在顧陌發瘋的時候閉嘴,然後在顧陌發完瘋後服從。
因爲他們治不了顧陌,他們也怕遭報應。
因爲敬畏和害怕,顧陌在梁國掌握的權力越來越大,她能幫到程景的,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雖然程景爲女性和底層百姓争取的過程還是那麽艱難,但至少,她已經不是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着石頭過河了。
她已經有了幫助她的盟友
即便程景可能并不知道。
而最後,在經過程景和她的同盟們一系列努力之後,她們的抗争成功了。
梁國從上到下,三分之二的人都主張重修梁律,最終重修梁律的事,還交給了程景。
但程景要以什麽身份去主修律法?當然不能名不正言不順不是?
這樣一來就要封官了。
提到封官,朝臣們總覺得屬于自己的領地,正在被女性一點一點的蠶食,他們又開始激烈反對了。
反對的理由千奇百怪,最後總結爲一句話就是:婦人頭發長見識短,智力低下,就不可能辦得成這樣的事,從古至今就沒有婦人當官的先例,梁國怎麽過逆天而行?
他們反對,顧陌又開始發瘋了。
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智力低下辦不成大事是吧?從古至今沒有婦人封官、沒有婦人參與政治是吧?
史書上記載的多的是,顧陌随便拎幾個出來,就把他們的臉打的啪啪響。
“你們這些話騙騙那些沒有機會讀書的女孩子還行,還騙到我身上來了?呵,看你們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是騙别人騙久了,連自己都騙過去了?真覺得女人就不如男人了?女人若是不如男人,那史書上這些女人,又當如何解釋?女人若是不如男人,你們砌上高牆把女人關在裏面,壓着女人的頭做什麽?”
“曆史上那些女人,隻是個例!這能說明什麽?”
“這确實是個例,但隻有這些個例的原因,你們應該心知肚明才對,如果婦女擁有和你們男子一樣的機會站到人前,豈會隻有這幾個個例?她們艱難的沖破了你們的壓制,在曆史上留下了一席之地,就足以證明證明了婦女的力量是不可忽視的,證明你們是壓制不住人性的。”
論嘴皮子,顧陌這輩子就沒輸給誰過,梁國朝臣加起來幾百張嘴,就比不上她被上天和先祖“附身”後這張開光的嘴。
最後梁國朝臣們嗓子眼都冒煙了,顧陌還戰鬥力依舊。
“上天和先祖們看重程景的才能,要讓程景在梁國推行變法,強大我梁國,你們因她是女子便要擋着攔着,你們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居心叵測,要用此手段覆滅我梁國?”
朝臣們,“……”
還能怎麽辦?
最後隻能再次妥協,讓顧陌得逞了。
于是程景被封了官,成爲梁國曆史上首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