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主仆倆聽了這話,臉色也沒有變一下,應該是沒少聽到這種貶低人的話。.
顧陌,“那行吧,你下馬車去等死吧,爲娘比較怕死,就先走了。”
小男孩,“……”
表情充滿了委屈和譴責。
顧陌催促他,“你下去啊,别耽誤我逃命。”
“母親,你……”
顧陌實在是看不下去小男孩那副自命清高的樣子了,直接把小丫鬟給的那套備用衣服丢過去,“你要活命就穿上,不想就趕緊下馬車。”
小男孩眼眶通紅的拽着手裏的衣裳,他不想死,他肩上背負着那麽多責任,他怎能死呢?
現在母親還不允許他矯情。
所以,他屈辱的換上了小丫鬟的衣服。
但爲了顯示自己的清高,卻離那兩個女子遠遠的。
顧陌懶得理他,開始跟兩個女子對台詞。
車夫很快回來了,絕色女子又囑咐了車夫一番,車夫也沒有懷疑,應了一聲,就駕着馬車去了城門口。
城門口的士兵将馬車攔了下來。
“車上的是何人?下車接受檢查。”
小丫鬟将車簾子撩開,讓守城士兵看到絕色女子的臉後,便将簾子合上一點。
守城士兵當即露出一個笑容,“原來是風月樓的青珠姑娘,這是出城去哪位府上做客?”
青珠說道:“是楊大人在城外别莊宴請賓客,邀請我去莊上唱一曲,還請官爺通融,怕是去遲了,楊大人怪罪。”
一聽是楊大人,守城士兵自然不敢多盤查,隻問道:“那姑娘何時回來?今晚想和幾個好友去風月樓喝杯酒,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姑娘。”
青珠說道:“晚些時候是要回來的,爺若捧場,定是要爲幾位爺唱上一曲的。”
守城士兵滿意了,讓人打開門禁,讓馬車通過。
可就在馬車已經從門禁裏出來後,突然有人喊道:“等等!”
一個絡腮胡校尉騎着馬走了過來,問道:“何人的馬車?爲何不盤查?”
守城士兵唯唯諾諾的說道:“是風月樓青珠姑娘的馬車,說是要去楊大人的莊子上。”
校尉一鞭子就朝守城士兵打去,“一個青樓妓子,便叫你昏了頭,罔顧上峰命令?若是出了差池,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守城士兵吓得面無血色,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校尉冷着臉,親自上前要對馬車進行盤查。
青珠知道這次恐怕是沒那麽容易蒙混過關了,有些緊張。
那校尉目光從馬車裏四人身上一一掃過。
風月樓的青珠,他自然也是認識的,還曾去捧過場,但風月場所裏的女人,玩玩也就罷了,他豈能因爲這種女人就耽誤了正事?
“這二人是誰?”
青珠将小男孩的手拉在自己手裏,說道:“這是媽媽讓我帶着的小姐妹,日後是要頂我位置的。”
一些青樓名妓才快要過氣的時候,會帶個徒弟頂自己的位置,是常事。
這小女孩長得很是漂亮,确實是個小美人,将來長大了,容貌隻怕比青珠更甚。
校尉沒有懷疑。
目光落在顧陌身上時,皺了皺眉眉頭。
因爲顧陌此刻的樣子,确實是有些恐怖,即便戴了面紗,也遮不住她臉上的疙疙瘩瘩。
“這又是誰?”
青珠歎了一口氣,“她是我在風月樓的姐妹,得了病,媽媽說要把她拖出去燒了,可我與她姐妹一場,實在是不忍心她年紀輕輕,就這麽沒了,這才借着去楊府的名義,想要送她出城,尋個大夫給她看看,能活幾日是幾日,也好過一把火燒了,啥也沒有……”
說着,掩面哭泣起來。
風月場所裏得的病,能是什麽病?
那校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臉色頓時臉色難看,一把丢下簾子,迅速後退,還拿帕子仔細擦了擦手。
“走吧走吧,速速出城!”
馬車從城裏出來的時候,有一個身穿铠甲的年輕小将正騎馬要進城,和馬車擦肩而過的時候,簾子微微被風吹起,他的目光從馬車裏掃過,正好和馬車裏顧陌的目光對上。
他覺得這目光有些熟悉,但也沒有多想,而是騎馬到了校尉面前,問:“今日可有什麽異常?有沒有可疑人物出城?”
“将軍,今日城中一切如常。”
年輕小将嗯了一聲,沒一會兒,在城中搜查的人湧到了城門口,年輕小将得知那母子倆有可能已經出城,臉都綠了。
守城士兵和校尉卻再三保證,今天他們盤查十分嚴格,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混出城。
然而,年輕小将想到剛才那輛馬車,想到了馬車裏那熟悉的目光。
那不就是顧氏嗎?
“一群蠢貨!快去追那輛馬車!”
說完,他一夾馬腹,率先追了出去。
此刻的顧陌早已經從車夫手裏搶過了馬鞭,馬車在她手底下跑的飛快,身後濺起了無數塵土。
但這種民用的普通馬屁,自然無法和軍用的相比,所以沒一會兒,顧陌就已經聽到身後追兵的聲音了。
馬車裏的青珠主仆倆已經吓得面無血色了。
原本隻是想做個順水人情,若是顧陌逃出去,真的記着這恩情,助她脫離賤籍,對她也是好事。
若顧陌是騙人的,也不打緊,她就當自己白忙活一場。
可青珠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兇險。
她和小丫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這時候顧陌突然對她說道:“你叫青珠是吧?風月樓的?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她說:“待會兒那些人若是追上來,你們就說是我脅迫你們的,先把命保住,來日我脫險,必定來實現今日的諾言!”
說完,一把将車裏的小男孩拽出來甩在了馬背上,随後割斷了套在馬上的繩子,自己也騎了上去。
馬兒沒有了車廂,跑的飛快,一下就将車廂甩在了身後。
青珠主仆倆雖然受到了驚吓,但是顧陌割斷繩子的時候,也特意注意了路段,因此車廂并沒有翻,她們也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