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君鋒的惡行曝光前,法律名人羅老師曾在網上發布一篇“一個人犯罪影響子女公考,這公平合理嗎?”的文章,當時就引起了諸多熱議,因爲羅老師在文章中的觀點是:三代不能考公這個規定是不合理的,懲罰的根據應該以報應爲主,功利爲輔,隻有當人實施犯罪,才能施以刑罰,無論能夠實現多麽美妙的社會效果,都不能突破“無罪不罰”這個最基本的底線。
當時羅老師這番言論,就讓他遭受諸多非議,許多人罵他是聖母婊,認爲他是在爲貪污犯之類的洗地。
在吳君鋒的惡行曝光後,羅老師這段話再度被提起,因爲吳君鋒兒女的處境,就正好貼合羅老師這個觀點。
大多數民衆都認爲,讓罪犯的兒女考公,就是對遵守守法的好公民最大的不公平,強烈抵制羅老師這番觀點。
然而也有人管中窺豹,從羅老師這番話中“開玩笑,吳君鋒做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賺那麽多黑心錢送自己的兒女去國外就爲了回國端鐵飯碗、每天按時點卯上下班給你服務?你覺得是他瘋了還是你瘋了?人家在國外拿着親爹賺的黑心錢吃香的喝辣的、開好車住别墅、享受着親爹爲自己帶來的各種福利不香嗎?他們會在乎自己被剝奪了考公的權利嗎?他們不僅不會在乎,還會高高在上的嘲笑那些把考公當成唯一出路的小鎮出身的人,這一條真正影響到的是什麽樣的人?正是那些在網絡上瘋狂罵着羅老師聖母婊的普通階層,你們或者你們的父母犯罪的時候,你們沒有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卻僅僅因爲出身問題,就被剝奪了對你這樣的階層來說唯一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這樣,你還覺得羅老師是在爲吳君鋒這樣的人洗地嗎?”
“大家眼裏隻看到了吳君鋒撈夠了蹲監獄,吳君鋒的子女在安全的地方逍遙快活,所以希望吳君鋒子女這樣的被連坐懲罰,可實際上,生活中很多因爲父母一時沖動犯罪,被掐斷了考公道路的普通人……”
“羅老師老這個例子上的論證非常有道理,但我個人認爲這個論證有點膚淺,沒有真正把握住内核。網絡上舉出這個例子的人們并不是真的想證明就是吳某一人可以在犯罪不影響考公中可以獲得更多利益,而是想說明“一部分人享受着親屬通過犯罪爲他們帶來的利益,享受這些利益的部分人也應當受到制裁”,這其實是追求一種權利和責任的平衡,享受權利就要付出責任,我們可以找到更加恰當的例子,比如一位貪官被抓,爲了保護一同貪污的同僚,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不松口,爲了讓他繼續保持沉默,他的同僚可以更加照顧他同朝爲官的親……”
網上的關注點,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從吳君鋒以及子女這樣一個現實事件,升華到了對整個法律體系的讨論。
吳君鋒子女無法再獲取到什麽熱度,而沒有熱度的他們就無法再通過網絡渠道,從國内網民這裏賺到錢,維持其奢侈的開支。
至于國外那邊,他們想繼續當網紅撈錢,他們有什麽優勢?他們賣弄的那些人設,也僅僅隻是對國内的網民有效而已。
吳君鋒的事逐漸落下帷幕,顧陌深藏功與名,讓整件事看起來好像完全都與她沒有關系,她隻是和所有受害者一樣,恰巧在需要她的時候站了出來,爲吳君鋒的罪證裏多添了一項而已。
她現在也必須要讓自己隐形自己,因爲她一個人和一股勢力對比,力量終究還是太單薄了,蚍蜉直接撼大樹,是很難成功的。
這一點,從吳君鋒這件事的後續來看,就足以可見端倪。
比如,吳君鋒所做的事曝光,接下來應該引發公衆對于整個醫療體系改革的思考以及人體器官地下交易的嚴厲打擊,正常的輿論也應該是往這兩個方向走。
然而并沒有,網上所有的議論和仇恨,都隻集中在吳君鋒一個人的身上,覺得吳君鋒既然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麽事情,也該到此爲止了。
然而,有一句話叫:如果你的家裏發現一隻蟑螂,那麽你的家裏就有一萬隻蟑螂。
并沒有人思維擴散滲入去細想,吳君鋒一個人怎麽可能做的了這樣的事?這難道不應該是一條已經成熟且完整的地下産業鏈嗎?民衆不應該給予抵制,國家不應該給予打擊嗎?
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一直在穩穩的操控着輿論,讓輿論在什麽樣的範圍之内發酵,讓輿論在該結束的時候結束,一點都沒有超标,沒有輻射到整個群體。
所以,顧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隐藏自己,保護好自己的身份,一步一步的圖謀,一點都不能着急,也不能貪功冒進。
她要完成原身的心願,要爲顧嘉文報仇。
那個青年,他在吳君鋒這個案子中,隻不過是一個不幸的受害者,在網上,隻是網傳的顧某某。
可在原身這裏,他是唯一的兒子,是唯一的驕傲。
她必須要活着,要讓自己活在暗處,讓自己也成爲一隻無人能看見的、操縱全局的大手。
顧陌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去填了個器官捐贈協議。
在國内,針對器官的捐獻和移植是有一套完整系統的。
這種協議,原本是挺美好的,可以在死後把自己的器官,捐贈給需要的人,讓别人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機會。
然而事實卻是,器官供不應求,普通人就算是等到死也等不到捐贈的器官,因爲他們無法在正規平台上通過排隊等到一個肝源、腎源,也沒有任何獲取到器官捐贈者信息的機會和渠道。
而有錢人隻要花點錢,就可以随意的在這些捐贈的器官裏挑挑揀揀,比如網傳某國外石油大王,活到了一百零一歲,一生中做過六次心髒移植,兩次腎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