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顧陌再次被帶到了警局問話。
“顧陌,趙天死了,時間就在昨晚上十一點半到淩晨一二點。”
顧陌挑眉,“所以呢?死一個人,你們就把我叫來審問,以後但凡A市死人了,是不是就都是我殺的?”
“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于謀殺,但如果受害者都恰好和你有關系,這就不是巧合了。”
孫警官說道:“趙天也是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之一,我們已經查到了,你這些年一直在私下收集那十個人的消息,你不想報複,你打聽他們做什麽?“
如果顧陌真的想要忘記曾經的傷害,好好生活,肯定是恨不得對那十個人避而遠之,一輩子都不想要再看見這些人。
可顧陌并沒有。
她在大學畢業後,找到工作有了經濟收入後,就開始把錢用來打聽那十人的消息,不是在爲複仇做準備嗎?
顧陌笑了笑,“這能證明?隻能證明我對這些仇人比較關注罷了。”
“他們傷害過你,你不可能不恨,你關注他們,就是爲了找機會殺死他們!”
顧陌,“孫警官,你都說我恨了,如果真是我動手的話,我不會讓他們死的太容易的,這種刻骨的仇恨,至少值得我把他們的肉一片一片的片下來,讓他們眼睜睜看着自己是如何死的,讓他們經曆世上最絕望的死亡。”
孫警官一時也愣住了,其實他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
顧陌既然那麽恨他們,爲什麽卻讓他們死的那麽容易?直接就一擊斃命了,半點折磨都沒有?
但這也難保不是顧陌爲了混淆視聽,故意做出來給警方看的。
“顧陌,其實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當年的事,法律已經給予了你公平公正,施暴者都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再動用私刑,隻會害了你自己,你還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呢?”
顧陌輕輕笑起來,“孫警官,我沒有殺人,但有一點我需要糾正你一下,當年的事,法律并沒有給予我應有的公平公正,他們中的很多人,因爲優渥的家庭背景,根本沒有坐牢甚至是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案底,他們換了一個城市,換了一所學校,換了一個名字,照樣參加考試上名校,照樣出國留學成爲社會精英,人生赢家,那件事對他們并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一直活在痛苦裏的,隻有我而已,所以你憑什麽說法律給了我公平公正?”
如李遠志和趙天之流的的小喽啰,沒有家庭背景,所以才坐牢了而已。
可當年那件事的指使者,那個家裏有權有勢的權二代以及另外幾個富二代,卻都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他們傷害了原身,即便事情鬧得那麽大了,他們還是堂而皇之的依靠強大的家庭背景逍遙法外。
他們的履曆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污點,隻有原身一個人因爲這件事兒而成了個精神病。
這種情況下,暗黑人格想要殺人,是真的很能理解的。
因爲她原身一直相信的善良正義沒能保護她,一直相信的公正的法律沒有給予她應有的安慰,她隻能靠自己。
其實即便暗黑人格什麽都不告訴顧陌,顧陌自己也能去查清楚當年的事。
當年原身是學校出了名的學霸,她的成績不是靠天賦,全都靠後天的努力和堅持。
早上别人還在睡懶覺的時候,她已經起了床,在學校的操場上背課文背單詞。
中午吃了午飯都在睡午覺,可她還在不停的刷題。
晚上深夜,家家戶戶都關了燈,她桌前的燈仍舊亮着,她在提前熟悉第二天的課程。
她一心想要靠着學習出人頭地,沒有交際也不參加社交活動,平日裏也很沉默寡言。
如果不是優異的成績,如果不是每次考試都會被老師當成典型各班宣傳,她在學校裏,就屬于那一類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的隐形人。
原身一直以爲自己能安安靜靜的過完高中生涯,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
可是她太倒黴了,除了倒黴,顧陌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詞能來形容她當時的遭遇。
她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那一天也隻是和往常一樣,下了晚自習後在教室裏多呆了半個小時,向老師請教一些題目,随後就離開學校回家。
因爲當時太晚,已經沒有公交車了,所以她步行回家,一路上也都沒有遇到什麽事。
她家的不遠處有一條比較安靜偏僻的小巷子,平時那條小巷子都是有路燈的,可那天,路燈剛好壞了,那條路烏漆麻黑的,路上也完全沒有同行的人。
原身就在那條小巷子,被那十個男生捂住嘴巴,拖進了一間廢棄的小倉庫裏,然後有了暗黑人格這一生最痛苦的記憶。
第二天,昏迷的她是被附近的居民發現的,她被送到了醫院,全身的外傷内傷加起來有多慘不忍睹,都不必用語言描述了。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那些人中有人有性病,傳染給了原身,原身身心本就受創,還要一次又一次上手術台做手術,否則那病就有可能轉化爲癌症。
而那群人被警察抓走後,當警察問他們爲什麽那麽對原身的時候,他們笑嘻嘻的說,因爲他們讨厭老師每天都拿原身當正面教材來教訓自己,所以要給原身一點教訓。
她明明沒有招惹過任何人,可優秀,成了她遭遇那一切的原罪。
而她的事傳的附近都知道了,她甚至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學校,在看到那群人被判刑後,顧母就給原身辦了轉學,離開了老家。
可這件事對原身的傷害,不是避開那個傷心之地就行的,她的痛苦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直到最後精神分裂出了暗黑人格,她才終于恢複了正常。
暗黑人格查當年那些人,本身就是存了報複之心,可這一查卻讓她沒想到,當年那件看似公允的案子,處處都透着不公平,這頓時就加深了暗黑人格要報複他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