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辦了,他要拿自己君王的身份拿捏顧陌,也容易多了。
結果很快就又聽顧陌說:“我還要回京師替我父親收屍,一切都要仰仗太上皇呢,不然我上哪裏去找我父親的遺體,讓他入土爲安呢?”
惠宗一聽這話,冷汗都下來了,忍不住試探的說道:“逝者已去,肉身其實都是身外之物,你給他立個牌位,時常祭奠他就好,沒關系非要找到他的遺體。”
言外之意,找遺體安葬什麽的的都是面子工程。
顧陌,“原來如此,難怪太上皇能坐視真軍掘了皇室的陵墓,把曆代先皇先後挖出來暴屍,原來太上皇是覺得人死後的肉身并不重要,隻要靈魂升華就可以了。”
祖墳被掘了這件事,簡直就是惠宗心裏永遠的痛,讓他根本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可是這種時候,他隻能硬着頭皮承認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強行替自己挽尊,免的真落下一個窩囊到連祖先墳墓都護不住的千古罵名。
“沒錯,朕就是這麽想的道家有雲……”
然後巴拉巴拉,從道家理論出發去證明自己不是在找借口,而是事實如此,他隻是尊崇上天制定的規矩而已。
結果顧陌來了一句,“那皇室陵寝,以後就不用修了吧?宇國的皇室無論誰死了,一把火燒成灰就成了,等到太上皇死的時候,我會親自盯着太上皇的屍體燒成灰,然後把灰灑進地下污水道裏……”
這他媽不是讓他屍骨無存嗎?
而且還要把骨灰灑在地下污水道?
他可是皇帝!在這個流行厚葬的時代,他死後,葬禮和墳墓就該是最高規格!
他立刻反駁顧陌,顧陌卻冷冷說:“那陛下就最好祈禱回到京師,能找到我父親的遺體,并且遺體健全,沒有受辱痕迹,否則我父親死前死後遭遇的一切,我不介意讓太上皇和整個皇室也遭遇一遍。”
惠宗臉色難看至極卻不敢呵斥教訓顧陌,心裏一直在打鼓。
其實顧琮的事他是交給下面的人去辦的,辦的過程他沒有興趣知道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會說。
最後的結果,就是顧琮畏罪自殺了。
至于是不是自殺,他不清楚,反正下面的人說是自殺,他也就信了,沒有去追究。
而顧琮的屍體後來怎麽處理的,惠宗想了半天才隐約想起,好像有人彙報過,顧琮不肯認罪,所以遭到了嚴刑拷打最後身體是成了一灘爛泥被丢到了城外亂葬崗?
想到這裏,惠宗打了個哆嗦。
應該不至于吧……
雖然是他發話要讓顧琮死的,可顧琮好歹功勞在身,下面的人怎麽着也不至于如此把他弄的屍骨無存吧?
惠宗不确定,趕緊把幾個心腹官員叫過來,幾個心腹官員聞言也是咯噔了一下。
他們可是操辦這件事的人,當初爲了讨好郭仙師,讨好童公公和丞相也爲了讨好惠宗,可是生怕顧琮死的不夠慘,往死裏折騰的。
後來顧琮死後,他們連顧琮的屍體都沒有放過,把人家屍體糟蹋的不成人樣以後,就讓人丢亂葬崗去了,估計那屍體早就被野狗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這種情況下,讓他們怎麽把他的屍體完整的找回來?
不過還好還好,找不到完整的屍體,顧陌隻是針對皇家,讓皇家的人無法再入土爲安,跟他們沒關系,他們還是該安享晚年就安享晚年,該厚葬就厚葬的,也不影響子孫後代的前程。
就在官員們慶幸的時候,顧陌打馬回來,說了一句:“對了,我知道我父親的死,肯定不是一個人的事,我呢,是個睚眦必報并且講究公平的人,所以參與進這件事的所有人,我都一視同仁。”
顧陌目光掃過所有人,“我爹屍骨無存,無法入土爲安,那有一個算一個,都要來嘗嘗死無全屍暴屍荒野的滋味,就算是已經死了的人,我也能挖墳掘墓,讓他們重見天日。”
衆人,“……”
這個瘋批?
要不要這麽趕盡殺絕一鍋端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懂嗎?
女人果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看到官員們一掃剛才的輕松,罵罵咧咧起來,惠宗心裏詭異的覺得平衡了。
要倒黴大家一起倒黴!
挺好!
最後,官員們罵完了,又開始商量起怎麽應付顧陌了。
現在整個宇國最強大的軍隊就掌握在顧陌的手。
如果顧陌跟她爹顧琮一樣,腦子裏還有君君臣臣的觀念,一心忠君愛國還好說,可顧陌沒有。
她完全就是個瘋批,那些要求普通武官的要求,她完全當成了狗屎,根本不放在眼裏,嚣張跋扈貫徹到底,仿佛回到了前朝藩鎮割據的時期,看誰不爽,提槍就幹。
所以,官員們完全相信,顧陌幹的出掘人墳墓讓人暴屍荒野這種事。
他們怕了怕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人先回京師弄一具以假亂真的屍體應付顧陌,隻要把假屍體弄得逼真,這個局簡直天衣無縫。
聽說顧琮常年在外打仗,很少回老家的,跟這個女兒關系肯定不親密。
更何況顧琮都死了這麽久了,屍體都成骷髅了,顧陌難道還能看出一具骷髅生前的樣子?
官員們想的很樂觀,于是也放松了心情,既然顧陌這麽流批,那麽回到京師,想必也能威懾到真軍,在和談的時候,也能少給真軍一些金銀珠寶。
到時候他們回到京師,日子該怎樣還是怎樣。
不過顧陌這樣的女人,可不能一直讓她捏着兵權,不然不是要上天了嗎?
等把真軍打走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把顧陌手裏的兵全部收回來,然後再好好跟顧陌算賬,讓她知道,朝廷可是男人的天下,可沒有她一個舞刀弄槍的女人說話的餘地。
至于現在,先暫時忍耐一下顧陌也不是不可以。
他們讀書人,爲了國家大義,一向是能屈能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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