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現在是縣裏的名人,所以莫驚春和曲若初成親沒幾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綠了。
縣學裏的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都變得很奇怪,個個都是一副同情不已的樣子。
她熬夜看個書,被同學認爲在用忙碌掩飾痛苦。
她這幾天腸胃不舒服,吃得少,被同學認爲在絕食折騰自己。
她連站在池塘邊上發會兒呆,都會被人認爲想要自殺。
有一天她蹲茅坑的時間久了點,被人以爲想投屎自殺。
顧陌,“……”
這天在食堂吃飯,她終于恢複了以前的飯量,于是衆人看她的眼神更詭異了。
顧陌被整個食堂的人用同情憐憫的眼神盯着,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
同學們又覺得她不想吃飯了。
“顧兄,你快吃啊,吃飯是大事,不能因爲那種事就影響食欲,影響自己的身體啊。”
“就是啊顧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一心惦記着那種朝三暮四不守夫道的男人?”
顧陌又開始吃,小口小口的吃。
“顧兄,你别吃得這麽生無可戀嘛。”
顧陌大口吃。
“顧兄,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你别這樣暴飲暴食啊……”
顧陌,“……”
你們到底想怎樣??
……
參加鄉試的士人,必須是地方官辦學校的生員。
而如果是優秀等級的生員,還可以保送到豐京國子監讀書。
三月的時候,顧陌就以優秀生被優選入貢,正式成爲國子監的貢生。
成爲貢生後,其實也可以選官職,但基本都是些比較難混的小官吏,對前途沒什麽太大的幫助。
顧陌還是決定繼續走科舉,參加考試。
所以,顧陌在三月時就離開了縣裏,前往豐京,進入國子監學習。
國子監裏像她這種寒門子弟比較少,大多數其實都是來國子監混官職的官二代。
他們有家族庇蔭,随便撈個一官半職,要不了幾年就能節節高升,自不必像寒門子弟一樣勤勉刻苦。
所以這裏的學習氛圍,真算不上多好,想要在這裏取得學習上的進步,也不太可能。
顧陌之所以來這裏,最主要是想要從這些官二代身上獲取一些朝政大事方向,爲考試做準備。
畢竟這些貴女平日裏往來的都是朝中重臣,言談之間不經意的洩露幾句,對顧陌而言也是受益無窮。
而顧陌也依靠打聽到的消息和自己的一些經驗,編撰了一冊科舉進階手劄,主要是針對那些想要考上秀才的學子。顧陌跟一家書社合作印刷售賣。
剛開始的時候,手劄自然是賣的不怎麽樣。
然而當好幾個考上秀才的學子站出來爲手劄打廣告,手劄的好口碑就出來了,幾乎一夜之間,就賣到脫銷的地步。
顧陌既磨練了自己,同時還賺到了錢,一舉兩得。
等考上舉人,她大概就可以出第二冊針對秀才考舉人的進階手劄了。
這本手劄,曲若初也看了。
本來一直摸不到科舉考試門道的是她,在看完後,竟然也考上了一個秀才。
因爲考試的題目,竟然和她在手劄裏刷到過的一道預測題極其接近。
曲若初不知道手劄是顧陌寫的,欣喜若狂,這下她終于可以在顧陌面前揚眉吐氣了。
顧管家也很高興,謝天謝地的,最後對曲若初說道:“那家主就可以去縣學了,在縣學裏,一定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我去縣學做什麽?那些縣學的先生自己都是半吊子,哪裏有資格來指點我?我要找,就要找最厲害的先生,對我進行一對一的指導!這樣我才能在鄉試中一舉奪魁!”
然後就讓顧管家到處給她打聽附近的文化名人。
顧管家倒是真打聽到一個,曾經是朝廷的一品大員,翰林出身,年紀大了,便辭官回鄉,安享晚年。
“家主,這人無論是聲望地位和才學品性,都十分符合家主的要求,不過……”
人家既然身份顯赫,那自然是很難見到,更别說拜師了。
可自認爲自己是穿越人士的曲若初自信爆棚,是特殊的存在,拜一個古人爲師,對方還不上趕着,怎麽可能會拒絕?
所以都沒聽顧管家後面說了什麽,買了些禮物,就大搖大擺跑去要拜師了。
結果可想而知,吃了閉門羹,人家壓根兒連她人都沒見。
曲若初氣沖沖回到家裏,大罵對方有眼無珠,錯過她這根好苗子。
莫驚春聽着她那些罵聲,看着她沒有半點風度涵養的樣子,表情再次恍惚起來。
顧管家則安撫曲若初,“家主,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合适的人,她的身份地位才學品行,較之這位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誰?”
“是前内閣大學士蒲先生,還曾是當今天子的老師,生前老家主便跟她關系往來密切,兩家以前一直是世交,如果家主你前去拜訪,她知道家主你的身份,一定願意提攜你的,不過,她人在豐京……”
“那就去豐京!”
曲若初很高興。
她有了名師提攜,别說那些考生,便是那些主考官,知道她是内閣大學士罩着的人,自也是不好小瞧她。
甚至到了殿試,至尊看到她,也會把她的名次往前面撥。
畢竟她和至尊可是同一個師父,至尊能不給這個面子嗎?
因此去豐京的路上,曲若初一直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想象中,甚至想象着自己把顧陌按在地上摩擦的一幕,還興奮得笑出聲來。
到了豐京蒲府後,卻不想蒲府門房連給她們通報都不肯,隻讓她們把拜帖留下,回去等消息就是了。
曲若初再三重申,“我是曲家的人!我母親跟蒲先生是世交!”
門房,“那些來拜訪我家家主的,哪個家裏跟家主沒有點關系?你回去等着就是了。”
曲若初再糾纏,門房就開始不耐煩了。
曲若初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