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終于全部結束了,顧陌拿了大滿貫,算下來,加上活動主辦方的獎金,她這次能拿接近兩百銀圓呢。
她被東大學生們甩上天,跳下來的時候,抓住劉肇啓的肩膀。
“說好的,拿一個第一名,就加十銀圓,你别忘了。”
劉肇啓的神色在某個瞬間有些僵硬和尴尬,但現場太亂了,顧陌一時沒看到。
頒獎典禮過後,主辦方還舉辦了一個大型聚會,顧陌卻沒參加,先拿着獎金去買了些生活必需品就回家去了。
她這次手頭寬裕,買了紙筆和幾本适合啓蒙的書回家,以後也能讓顧母和滿枝在本子上寫字了。
回到家了,免不了先吹噓一下自己身爲知識分子的厲害,在外面多受重視,混的有多牛批。
顧母和滿枝半點不懷疑,對顧陌崇拜不已。
而此時的運動會的聚會上,張先生到處找顧陌沒找着,找到了劉肇啓等人。
劉肇啓幾人都知道這是同大大名鼎鼎的張校長,一臉崇拜的回答:“張校長,顧陌同學家裏有些事,所以先回去了。”
“那她家住哪裏,你們可知道?”
劉肇啓小心翼翼問:“張校長,你找她有事。”
張校長也不隐瞞,他覺得顧陌是潛力股,想要把顧陌特招進同大的體育專修科,重點培養。
劉肇啓剛聽張校長這麽說的時候,是爲顧陌感到高興。
可很快他就想到,同大體育專修科,好像都是男生啊……
張先生肯定以爲顧陌是男生,才會想要把她特招進去的。
劉肇啓想了想,實話實說,“張先生,小陌是個女孩子。”
然後立刻又說道:“但她雖然是女孩子,可在運動方面确實很有天賦,要是進了同大,肯定不會給同大丢人的!”
一聽顧陌是女孩子,張校長也确實愣了愣,并且也猶豫了。
現在的各種運動項目,基本都是男性的主場,國際上雖然有女子運動項目,可在國内,根本就沒有。
他問了劉肇啓等人顧陌家的地址,就離開了。
劉肇啓歎了口氣,當前華國之思想解放,始終隻停留在理論層面啊。
别說那些鄉野地方,即便是大城市裏,女性也始終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放。
他們這些年輕人,終究還是要接過前輩們未完成之事,繼續爲華國之思想解放、民族複興而奮鬥終生!
第二天,顧陌來東大找劉肇啓等人要錢了。
劉肇啓本想硬着頭皮躲着不見顧陌,可又覺得太無賴,隻得老老實實告訴顧陌,他們……沒錢。
之前給顧陌的十個銀圓,都是他們幾人東拼西湊得來的,平時給顧陌吃的牛奶雞蛋也都是自己扣扣索索省下來的。
顧陌一雙眼睛雖然平靜,但卻很犀利。
“所以你們打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去參加比賽?”
“不不不,咱們雖然現在沒錢,但、但以後一定會給你的……”
“對對對,咱們可以給你立字據,這錢以後一定還你的。”
顧陌,“……”
氣的悶頭就走了,一句話都不想說。
劉肇啓等人覺得對不起她,就跟在身後一直跟她解釋。
一直跟一直跟,顧陌走他們用跑的,跑的氣喘籲籲,最後跟到了村裏。
顧陌剛到村口的位置,顧母就哭着跑過來拽住顧陌。
“娘,怎麽了?”
顧母哭的死去活來,“你姐、你姐被拉去浸豬籠了!”
滿枝被顧二奸污的事,傳了出去,村裏人都知道了,族長發話,要把滿枝抓去浸豬籠。
顧母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女兒遭遇了什麽,都沒從這打擊回過神來,女兒就被拽走了。
她求過村裏人,可沒人爲滿枝說一句話,無論男女老少,都叫嚣着要把滿枝立刻沉潭=,不能給族裏丢人。
劉肇啓他們聽了顧母的話,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這都什麽時代了,竟然還浸豬籠?他們這是亂用私刑!這是在草菅人命!”
而顧陌已經飛快的往河邊跑了。
途路過自己家的時候,沖進屋裏把自己的兩把倭刀帶上了。
到河邊的時候,滿枝已經被丢到河裏去了,站在岸上的人,都在爲除掉一個沒有貞潔、放蕩無恥的女人而歡呼。
而罪魁禍首顧二作爲作案人,反而屁事兒沒有,兩隻手攏在袖子裏,縮着脖子看熱鬧。
看見顧陌提着倭刀殺氣騰騰的跑來,顧二腿肚子頓時就開始打哆嗦了。
“二、二丫啊,二、二叔沒說,啥也沒說啊,這跟二叔沒關系啊……”
這是在顧陌威脅過他之前的事了,他喝多了酒,跟人吹流弊就把奸污滿枝的事說出來了。
一般這種人,隻要有第三者知道,就代表着離所有人都知道不遠了。
今早上村裏人來找他對質,他也不敢否認啊,隻得硬着頭皮承認。
他是男人,男人做了這種事,最多被人一頓罵,所以他承認的時候,是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有生命危險的。
但此刻,他擔心了……
他覺得顧陌一定會抄起兩把倭刀把他對半砍了的!
可顧陌此刻沒有心思管顧二,先跳下水去救滿枝。
村裏人立刻要攔着,劉肇啓等人上前擋住了村裏人。
“你們這是犯法的,要是警察局的人知道,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族長拄着拐杖說道:“咱們村裏人的事自己解決了,關警察什麽事?”
“現在不是舊社會了,是闵國!是新時代!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國家才是王法!你們都是闵國的百姓,就得遵守國家的法律!”
也有女學生憤怒的喊道:“滿枝才是受害者,她的遭遇應該得到同情和幫助,你們要懲罰,爲什麽不懲罰罪魁禍首?爲什麽要這樣對待一個苦命的受害者!”
那女學生又看向那些罵的最兇的婦女。
“尤其是你們!你們也是女人!爲什麽還要迫害身爲女人的滿枝!你們就不怕她的悲劇以後在你們、在你們的女兒、孫女身上重演嗎?”
一群女人悻悻的,也找不到話來反駁。